第66章 66(第2/3頁)

“殿下,”許敬道,“既然柳聰指明了方向,調查出與他們勾結的人不難,何苦全殺了?萬景園有幾百個宮女太監,小公子如果知道了——”

“三日內調查出結果。”

“是,”許敬應了一聲,“殿下,您別裝得太過火了。之前雲洋與小公子起過爭執,小公子一刀紮在了雲洋的身上,位置和您的一模一樣,人家雲洋大模大樣的從小公子面前走了,您卻暈倒在了小公子的懷裏。公子他又不是傻的,他現在傷心欲絕沒有回過味兒來,等他回頭認真一想,那您就是雙重欺騙。”

鐘行面色一沉:“雲洋他做了什麽事情讓他生氣?”

“屬下覺得就是吵架,然後小公子一時沖動拿了刀子。”

鐘行點了點頭:“你下去吧。”

“對了,小公子來的時候哭了,掉了很多淚。”許敬道,“屬下還是頭一次看到公子哭。”

鐘行讓許敬下去了。

兩刻鐘後雲澤回來了,他換了一身幹凈衣服,讓屋子裏的婢女回去了。

房間裏寂靜無聲,雲澤坐在了鐘行的身側,指腹從對方的眉眼一直觸碰到下頜。剛剛沐浴過後,雲澤指尖上依舊帶著幾分濕熱,鐘行可以明顯的嗅到雲澤身上清朗的氣息,半晌後雲澤摟住了他,臉埋在了鐘行的側頸間。

之後滾燙的淚水落在了鐘行的肌膚上。

鐘行知道自己做過很多孽,可能讓一些人對他恨之入骨,因為他的某些決定而哭天喊地,那些人哭或許是因為鐘行,或許是因為其他,但鐘行很少看到,即便看到了也不會在意。

那雲澤是因為什麽而哭呢?

因為自己欺騙了他麽?可是又為什麽把他摟得這麽緊。

隔著單薄的衣衫,鐘行可以感覺到少年消瘦修長的身軀,薄而緊致細膩的肌膚,略有些硌人的骨骼。

還是說,僅僅是因為心疼自己。

因為雲澤很喜歡很喜歡自己。

鐘行從幼時起心就是冷的,因為見慣了爭鬥,所以鐘行從來不把別人的命當命,他只知道弱肉強食,只要最好的、最頂端的,寥王世子、寥王、攝政王、皇帝,自下而上,只要他能觸碰到的最好。

雖然不能明確告訴雲澤,但鐘行卻不得不承認,一開始他留意到雲澤是因為他罕見的容色,這是鐘行見過的最好,也是唯一讓鐘行心念一動,他可以回想起雲澤去年經過自己車輦時講的每一句話,甚至記得細雪落在雲澤纖長的眼睫之上,當時雲澤的笑容有一種很天真的脆弱感。是的,鐘行一開始就用心不良。

熱淚似乎可以融冰,鐘行衣物濕了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雲澤終於睡著了,鐘行讓人進來點了安神香,可能流淚會耗費體力,雲澤睡得很熟,夢裏不自覺的叫著“爸爸媽媽”,鐘行覺得可笑,安樂侯不見得對雲澤有多好,雲澤的母親早就去世了,為什麽總在夢裏叫他們。

他低頭捏了雲澤的下巴索吻。

雲澤長得漂亮卻不自知,對身邊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提防心,只是交友標準有些高,很少和別人過密來往成為知心好友。大概是潛意識裏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時代,與這裏的人三觀可能不太和,所以雲澤融入不了裏面,唯一能夠接受的鐘行卻是不見底的深淵。完完全全將他湮沒。

雲澤睡夢中眉頭緊鎖,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緋紅面容上帶著三分春色,濕潤柔軟的淡色唇瓣早就嫣紅起來了。鐘行是很喜歡在雲澤熟睡的時候為所欲為,這會讓他有種悖德的禁忌感,因為雲澤很單純很信任他,他卻辜負了這份信任。

傷口被掙破了,血洇濕身下的床褥,鐘行在雲澤唇角蹭了蹭,最後放過了雲澤。

次日雲澤早早醒來了,這個時候天剛蒙蒙亮,他很少醒這麽早,醒來後便輕輕推了鐘行的身體去看傷勢。

看來傷得很重,不知道什麽時候血洇了出來,鐘行身下一片血跡。

雲澤不知道鐘行還會昏迷多久,他現在心情低落:“鐘行?王爺?”

喊了兩聲鐘行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雲澤出去叫婢女喊禦醫來給鐘行換藥。雲澤自然也可以給鐘行換藥,他並不是見不得猙獰傷口,只是禦醫更熟練一些,知道怎麽上藥不會傷到鐘行,雲澤擔心自己笨手笨腳再添些麻煩。

片刻後禦醫過來了。

秋歆道:“雲公子,您先和我過去吃些東西吧,讓他們給殿下上藥。”雲澤回頭看了禦醫一眼:“他傷口破裂了,我想可能是藥物不起效用,給他換其他的藥物吧。”

禦醫覺得稀罕,這又不是什麽要命的大傷,給鐘行用的已經是最好的金瘡藥了,好端端傷口能夠破裂?

他不敢說什麽,只點了點頭和許敬一起進去了。

許敬和禦醫給鐘行換了衣物,將傷患處上了些藥粉,禦醫當然不敢說些什麽,上完藥就告辭了。許敬忍不住道:“殿下,剛剛雲公子還問禦醫是不是藥有問題,怎麽傷口就裂開了。您不要隨意糟踐自己身子了,您自己不心疼,人家雲公子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