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第2/3頁)

許敬讓他等待片刻,鐘劭對許敬道:“許先生,叔父他近日來可好?前段時間為什麽出明都?”

“周邊不太平,亂臣賊子對都城虎視眈眈,殿下巡視的時候順便殺幾個鬧事的震懾一下,”許敬道,“您難道不知道?”

鐘劭真不知道,他才回明都,而且一些大事沒有那麽快流傳出來。

“叔父今日心情可好?”

鐘劭就算是個傻子,他也不想看到鐘行冷著臉訓斥人時的場景。

“很好,今天郡王倒是來對了時候。”許敬道,“不過,郡王還是要小心應對。殿下看到別人或許開心,看到您——”

一名婢女這個時候出來了:“郡王,請隨我進去。”

鐘劭看了許敬一眼,趕緊進去了。

房間布局果然改了,鐘劭掛上去的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艷畫已經消失了。

他趕緊行禮:“侄兒拜見叔父。”

鐘行點了點頭:“起來吧,江南此行如何?”

鐘劭道:“江南如詩如畫,侄兒流連忘返,因為懷念明都的親人和朋友,所以匆匆回來了。”

鐘行冷冽的目光將鐘劭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鐘家的人親情都寡淡,鐘行在寥州的時候,家族子弟上百,關系錯綜復雜,遠一點兒的壓根不認識。

鐘劭和他的血脈很近,鐘劭的父親是鐘行的一位堂兄,鐘行的父親和這個堂兄的父親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鐘劭不喜歡爭權奪利,他的父親也是這樣。因為鐘劭的父親無能地位又尊崇,鐘劭當年才被推出來做了質子送到明都。

鐘行道:“還想不想回江南?”

鐘劭其實挺想的,特別是在知道鐘行住在自己家裏之後。但他剛來就走似乎不太好。

他特別擔心鐘行真的認為自己才華橫溢,把什麽朝廷裏的重要職位塞給自己。在這個地方,與鐘行血緣關系最近的就是鐘劭了,鐘劭被提拔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鐘劭道:“不想,去一次便夠了,侄兒現在只想留在京城。”

“你在明都要低調行事,”鐘行手中扇子敲了敲桌面,“切不可在外招搖顯擺自己的地位,殺身之禍往往由此引來。”

鐘劭覺得鐘行扇子上的扇墜兒特別熟悉。

他突然想起來了。

這不是那個叫做“雲當歸”的美人買走的那枚嗎?

鐘劭真心喜歡這只扇墜,他特意問老板還有沒有,店裏老板說雕刻的師父已經過世了,明都僅此一枚。

他聽說這是獻給“瑞郡王”的,本想著過兩天說不定就有什麽人為了討好自己獻出來,沒想到居然落在了叔父的手中。

白色水晶剔透無比,似乎和腹黑殘暴的攝政王不太搭配。

鐘行眯了眯眼睛:“你的身份,孤暫借一段時間。”

鐘劭愣了一下:“……好。”

鐘行借什麽都好說,不借人頭就好。

“退下吧。”

鐘劭疑惑:“叔父,您把我的身份借走了,那我又是誰呢?”

鐘行揮手讓他離開:“你想當誰就是誰。”

鐘劭絞盡腦汁想著當誰最好,他走出了房間。

遇到許敬的時候,鐘劭隨口問了問。

許敬道:“郡王多在家裏讀書寫字,少出來遊逛便是了。”

鐘劭道:“對了,叔父的水晶扇墜兒是怎麽來的?”

許敬沒有看到,他怎麽清楚?他攤了攤手:“不知道,郡王請回吧。”

等鐘劭離開,許敬進了裏面。

他看到鐘行手裏果真拿著一枚水晶雙魚扇墜兒在把玩。

許敬多看了兩眼。

鐘行淡淡的道:“這是他贈孤的定情信物。”

許敬點頭:“哦哦,挺好的。”

鐘行收起折扇:“許先生想說什麽?”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許敬道,“瑞郡王已經回來了,殿下何不告訴小公子真相呢?”

鐘行笑著諷刺道:“哦?告訴他真相?你想讓他畏懼孤?”

“殿下威服四海,天下誰不畏懼?”許敬道,“屬下是擔心拖得越久,日後越難開口。”

鐘行做事有他自己的考量,有些事情會聽從身邊人的建議,有些事情卻不會:“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許敬離開,鐘行回了後院。

夜色愈深,一線細月便愈明,侍衛婢女在兩側提著燈籠,鐘行的影子拉得很長,哪怕府中有很多人,只要是鐘行在的地方,全都是靜謐的。

人人畏懼,無人敢發出一點聲音,偌大的宅院仿佛死了一般。

房門緊閉,裏面一片沉寂,之後燈火亮了起來,窗紙透著暈黃的光,婢女陸陸續續從裏面走了出來,鐘行走了進去。

暖香一片,熏籠裏的香過濃,受到香氣的影響,雲澤睡得特別熟。

婢女給他擦過面容和手腳,柔軟幹凈的褻衣放在一旁未換,因為動作輕柔,雲澤始終沒有睡醒。

鐘行撫摸著雲澤的側顏,從墨色的眉毛,纖長的睫毛,挺秀的鼻梁,再到柔軟濕潤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