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一夜無夢,因為晚上睡得太好了,雲澤剛蘇醒時的心情都是很愉悅的。
他有些口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之後,雲澤道:“當歸,我想喝茶。”
往常雲澤蘇醒了,當歸往往就在旁邊或者在院子裏。
今日卻沒有見到當歸。
雲澤在被子裏又賴了一會兒,慢慢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昨天好像一不小心在鐘行的住處睡著了。當時鐘行給他講路上的見聞,雲澤越聽越困,不知不覺將眼睛合上,合上之後便沒有睜開。
雲澤往自己身上摸了摸,外衣雖然不在了,但裏衣在身上穿著,而且是自己的貼身衣物,並不是被人更換後的。
他松了一口氣。
雲澤正要將床帳拉開,一只手先他一步將帳子拉開了。
鐘行挑了挑眉:“醒了?”
雲澤有些不好意思:“郡王,我昨晚不小心睡著了。”
並不是鐘行講的事情很枯燥,而是雲澤真的很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昨天為什麽困得不省人事。
“我讓她們來送水。”鐘行坐在了床邊,“他們以為我們昨天晚上睡在了一起,等下你如何表現?”
雲澤擡起手臂摟住了鐘行的肩膀:“這樣好不好?”
他剛剛睡醒,四肢百骸都是酥軟無力的,鐘行挺直的身板十分堅硬,雲澤覺得硌得慌,他微微皺了皺眉:“我睡的是您的床,您昨晚睡在哪裏了?”
“在偏房睡了幾個時辰。”鐘行道,“你不舒服?”
雲澤道:“可能睡太久了,身上有些酸,懶懶的並不想動,我真羨慕郡王的精力。”
外面傳來了敲門的聲音,秋歆道:“小公子可蘇醒了?奴婢給您送水洗漱。”
雲澤正要起身,鐘行強行按在他的腰上:“別動。”
雲澤腰間一軟,整個人被鐘行重新按進了被子裏。
錦衾羅被暖香熏人,鐘行身上成熟又清冽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給人難以抵抗的壓迫感,床帳再度被拉上,內部瞬間陷入了一片昏暗。
脖頸間一片濕熱,伴隨著些許噬咬時的疼痛,雲澤呼吸略有些急促,他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按在鐘行的後頸處。
溫熱的觸感慢慢往旁邊蔓延,雲澤下意識的感覺這樣不太對,但他腦海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攪翻了,完全不知道正確的思考方式。
不知雲澤心跳得本來就很快,還是外面的敲門聲讓他的心跳加速。
“郡王。”雲澤提醒了一下鐘行,“她們還在敲門。”
鐘行道:“進來。”
門外的婢女陸陸續續捧著東西進來。
床帳再度被挑開,雲澤衣物略有些淩亂,衣襟散開許多,從下巴到鎖骨都是很深的吻痕,鎖骨下方甚至腫了。
鐘行將他護在懷裏:“東西放下,我照顧他梳洗便好,你們都出去吧。”
婢女不敢多看床上的兩人,她們躬身退了出去。
鐘行的眼神和平時不太一樣,往日雖然眼裏很少有笑意,卻是溫和的。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鐘行的眼底似乎泛著血紅,雲澤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些許欲念和暴戾。
如果雲澤閱人無數,他應該能夠明白,像鐘行這樣的人,骨子裏的霸道和殘忍改變不了。
平日裏越是溫和,隱藏的一面越是瘋狂。
可惜雲澤看不出來,他擡手觸碰鐘行的眼睛周圍:“郡王昨晚是不是沒有睡好?”
鐘行“嗯”了一聲:“有事藏在心裏,我一直睡不著覺。”
“什麽事情呀?可不可以告訴我?我來分擔一下。”
鐘行揉了揉雲澤的墨發:“真的想聽?”
雲澤點頭。
“攝政王想讓我娶馮家女,借此穩住馮魁的心。”鐘行道,“但我不願意聯姻。”
雲澤回想了一下:“馮家小姐?明都第一美人?”
鐘行上次去馮家見過一次,對方容貌不俗,或許擔得起這個名聲。
他點了點頭。
雲澤道:“郡王有什麽想法?”
鐘行握住雲澤一縷頭發:“馮家做過的事情你想必一清二楚,他們枝節縱橫勢力滔天,幾年前還和亂政的幾名宦官有所往來,鐘家的江山有三成是他們家的人禍害的。即便我和他們聯姻,攝政王斷然不能留他們。”
“您不想一邊利用馮家小姐,一邊做殺他家人的劊子手?與其以後和枕邊人恩斷義絕,不如沒有這個開始?”
“……”鐘行實在覺得雲澤腦子裏裝的東西和別人都不一樣,他順著雲澤的話走,“你可以這麽理解。”
雲澤道:“您如實告訴攝政王——”
應該不可,像攝政王那種為了成大事而不擇手段的人,大概會訓斥鐘行優柔寡斷心慈手軟不能擔當大任。
鐘行握住雲澤的手腕:“如果我們成親,或許能夠杜絕攝政王讓我聯姻。”
雲澤從未想過自己和男子締結婚姻。
他的思想當然不能比鐘行這樣一個古人還要保守,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