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學校走廊, 沈陸揚和謝危邯並肩往理科組走,一個穿著高領毛衣,一個不止穿著同款高領毛衣, 還戴著兩個護腕。

“我覺得我上班兒的意義就是掙個油錢,”沈陸揚伸了個懶腰, 來的路上加了個油, 大幾百沒了,“期末的轉正考試要是不過, 那我還要再掙一學期油錢,社畜看了都流淚的地步。”

什麽叫工資還沒銀行利息多,沈陸揚就是。

謝危邯笑了聲,給新人教師傳授經驗:“轉正考試試題和學生的期末考試題差不多, 占比很小, 平時的班級成績和考核更重要, 比如出差。”

沈陸揚狗狗眼歘地亮起來:“公開課算不算?”

謝危邯眼底含笑:“算。”

沈陸揚推開辦公室的門,喊了聲:“姜姜!請你吃飯!”

姜暖雨手一哆嗦, 曲奇餅掉在桌子上,她低頭看了眼:“再賠我一袋餅幹。”

沈陸揚放下包, 看著她,感恩地雙手合十:“感謝姜老師把珍貴的公開課機會讓給我。”

姜暖雨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期末轉正的事兒, 重新拿了三包曲奇餅, 扔給沈陸揚兩個,都不用交代,沈陸揚沖她比了個心下一秒轉頭就扔給謝危邯一個。

姜暖雨撕開包裝,困得半睜著眼睛:“你看看這屋裏除了你, 誰還需要?”

言外之意, 除你之外都是正式老師, 不給你給誰。

沈陸揚不管這些,愉快地商量好她想吃什麽,然後訂了個外賣。

周六上午的理科組死氣沉沉的,宗蔚晴從走廊看了圈班級紀律回來,一人給他們分了包茶包:“天冷了,喝點兒熱水對身體好。”

弓婉鈞臉色慘淡地過去接了杯熱水泡茶,嘴裏嘀咕。

“大周六,社畜都休息了,我們還要上班,”她單手掐腰,看著窗外同樣虛弱的陽光,喪道:“我們畜生不如。”

沈陸揚靠在椅子上,也在打哈欠。

除了困,他身上其他地方的不適更折磨人。

他椅子上沒有坐墊兒,平時覺得舒服柔軟的網面,現在格外硌得慌。

但他現在特意去買個坐墊兒好像挺奇怪的。

坐著實在是不舒服,沈陸揚站了起來。

閑得慌又酸乏得慌,他隨手拿起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轉頭靠在了謝危邯桌子上,開始研究那兩盆生機勃勃的小仙人球。

“謝老師,”他小聲喊,眼睛緊盯著花盆裏幹巴巴的土,“你覺得它們倆渴了嗎?”

謝危邯掀起眼皮,沉吟片刻,玩味道:“我可能比它們渴,水可以給我麽?”

沈陸揚一愣,下意識把水遞了過去,謝危邯接過擰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涼,我幫你泡茶包吧,我走走,”沈陸揚邊說邊習慣性地往他桌子上坐,屁股毫無防備地坐了下去——

一陣難以言表的酸脹疼痛順著尾椎直直竄上大腦,沈陸揚面目扭曲了一瞬,用口型喊了聲臥槽,咬牙讓自己盡量正常地從桌子上下來,背對著辦公室的其他人,面對著謝危邯站著。

兩腿哆嗦,眼角飆出幾滴辛酸淚。

他手掌撐著桌子,一腦門冷汗地倒吸氣,還不忘在謝危邯耳邊喘著氣說:“好疼啊我擦,等會兒再泡,我……我緩緩……”

謝危邯被他毛手毛腳的動作逗得想笑,但很體貼地掩飾住了。

安慰地捏了捏他指尖,旋即拉過一個墊著厚墊兒的椅子,自然地說:“坐這兒吧。”

他們倆經常坐一起辦公,所以這一系列的動作半點兒問題都沒有,沈陸揚順勢坐在軟墊兒上的時候熱淚盈眶。

拖著椅子使勁往謝危邯那邊挨了挨,胳膊貼著胳膊,沈陸揚壓低聲音問:“你什麽時候買的?這個墊子救我於水火,我覺得我屁股要開花兒了,嘶……真軟乎,極致的享受……”

“周四,不是給你看過了,忘了?”謝危邯放在桌子下面的左手自然地落在他腰後,順勢向下,輕輕捏著。

戒指的凸起硌在肉上,頂的很舒服。

沈陸揚靠在椅背上,舒服得眯起眼睛:“想起來了,我還以為是弓老師的呢,小兔子圖案的……真不像我這種猛男會用的。”

他頓了頓,想到什麽,湊近謝危邯,不懷好意地啞聲說:“你這只兔子例外,我很喜歡用。”

哎嘿,撩人他也會。

謝危邯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不著痕跡地勾了下唇角,筆下不停,在最後一道數學題上畫了個對號,嗓音正經地像在討論月考選題。

“很喜歡的話,使用感受可以分享麽?”

沈陸揚一頓,耳根熱了熱,抓住他的手捏他戒指,湊到他耳邊,不知死活地繼續撩:“當然可以,你現在聽嗎?”

謝危邯眸色微暗,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下一秒,從抽屜裏拿出一本嶄新的手工牛皮筆記本,棕色封面襯得手指格外蒼白修長。

翻開第一頁,不緊不慢地拿起鋼筆,寫下“清晨”兩個字,漂亮的花體字沾染了情.欲的氣息,看起來格外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