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頁)

沈陸揚眼底閃過一抹茫然,堅定不移的態度因為他溫柔的語氣,松散了大半。

但很快,他心裏對謝危邯的保護欲讓他清醒過來,重復自己的話,表達堅定:“我要保護你,你不能出事。”

紅燈閃爍著黯淡,綠燈亮起。

車平穩地啟動,拐的方向卻不是沈陸揚家的方向。

謝危邯表情不變,依舊笑著:“你這麽說,我很開心。”

沈陸揚執著地想站在他前面,擋住隨時可能爆發的危險:“謝老師,我們聊聊,我和方大夫了解了一點,我覺得我可以幫你。”

這是他最想做的事情,攔住謝危邯可能失控的情緒,讓他可以在紅線內安全地生活。

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目標的期限,從簡單的系統任務,變成了漫長的一生。

車內安靜下來,沈陸揚的呼吸聲變得明顯。

走過一個街角,車穩穩地停在了街邊。

謝危邯的目光凝在沈陸揚認真堅定的臉上,向來溫潤的嗓音壓低,眉眼間的稠麗漸漸染上危險的色彩,冷血動物般的靡麗感和慵懶優雅的氣質結合,像個在你胸口開了一槍後,又為你溫柔擦拭血跡的紳士。

他嗓音含笑地開口,像在談論今天晚上的天氣,愜意又溫柔:“給我一個饒恕他的理由,揚揚。”

沈陸揚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嘴唇幹澀,他不自覺地舔了舔。

現在的謝老師大概就是,方易見過的,笑著威脅他的謝危邯。

只不過他看見的,是成年後,更成熟,也更危險的。

沈陸揚手指撓了撓運動褲,布料有些粗糙,摩擦著指腹。

略微下垂的眼尾和黑亮的瞳仁,讓他看著人的時候總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親近感,真誠溫暖,還有著過度樂觀的天真。

沈陸揚試圖和反社會人格障礙患者講道理:“沈振哲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謝老師,你不能因為別人影響自己。”

“不,”謝危邯擡手,指腹輕柔地按在他眼角,細細碾過,嗓音拉長:“是因為你。”

影響我的,一直都是你。

親愛的,清醒一些,也只會是你。

沈陸揚的心瞬間,跳漏了一拍,而後跳得更快。

他壓抑著失控的心跳,呼吸變得急促,一個想法在腦海裏成型,不等經過縝密思考,就怕錯過什麽似的,脫口而出。

“那能因為我,不觸碰紅線麽?”嗓音因為忐忑和心跳變得沙啞,清朗幹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謝危邯,緊張地等待一個答案,像在臉上寫著“快答應我吧”。

謝危邯收回手,似乎對他這個狡猾的提議有些興趣,笑了聲,反問:“那我能得到什麽?”

沈陸揚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謝危邯,藏在骨子裏的惡意緩緩攀附,在陰影裏融合,勾勒出最原本的模樣——擁有一副美麗皮囊,善於引誘人類的魔鬼。

他不害怕。

反而,沈陸揚咽了口口水,覺得更誘人了。

沈陸揚不自覺地從靠著車門的動作,轉變為靠向左面,他指著自己,笑起來眼睛彎著,像個哄著朋友的大狗狗:“你能得到一個高高興興的我,你的好朋友。”

他的重音在高高興興。

“除了擁有你,”謝危邯嘴角牽起縱容的弧度,重音落在了沈陸揚口中的“我”,“對於我受到的冒犯,你會怎麽做呢?我最好的朋友。”

謝危邯早已將沈陸揚歸屬到自己的世界裏。

凡是敢越界觸碰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這不是懲罰,是規則。

淩駕於所有的,規則。

“我幫你收拾他,”沈陸揚手撐著座椅,身體不自覺歪向駕駛座,湊近,惡聲惡氣地說:“絕對讓他不敢再有下次!”

謝危邯覺得有趣:“你不是說,你不適合處理麽?”

“如果冒犯的是我,我無所謂,我不生氣,”沈陸揚拎得很清,“但是他冒犯你了,我肯定要幫你討回公道。”

雖然冒犯謝危邯的理由,是威脅了他。

繞了個大圈,沈陸揚還是得去幫自己找回這個場子,他如果不找,謝危邯親自去找,那就不一定是多大的場了。

地球磁場那麽大的場也說不定。

見對方沒說話,沈陸揚再接再厲,臭不要臉地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們關系最好,所以謝老師,你得為了我守住紅線。”

謝危邯輕撫他湊過來的臉龐,將耳朵夾在小拇指和無名指中間,力道不輕不重地揉捏,陳述事實:“揚揚,你讓我吃虧了。”

沈陸揚半邊身體都被臉側的感覺占據了,撐在座位上的手指撓了撓,忍不住主動蹭了蹭謝危邯微涼的掌心,像只催促主人愛撫的狗狗。

他挨得更近,鼻尖的紅酒香濃郁起來,錯覺一樣圍繞著後頸腺體,順著後頸,酥酥麻麻的舒服蔓延向下,停留聚集在尾椎,他喉嚨間“咕咚”一聲,晃掉腦袋裏漿糊一樣的旖旎,打著商量:“那怎麽能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