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言語交鋒(第2/3頁)

淩沖眼神在他面上一轉,呵呵笑道:“這三個鼠輩,皆是心懷叵測,神木島好歹是正道七派之一,門下若是良莠不齊,敗落就在眼前!”於沛這幾年確是招納了不少亡命,不分好歹,此事一直為隨天道人詬病,今日又吃淩沖一頓奚落,登時肝火大動。

沙通插進身來,低喝道:“於沛!你這只會弄計的匹夫,老子遲早把你腦袋擰下來!”沙瀧雖被神木島上代掌教降服,但法力廣大,擔當了一個客卿長老的閑差,出工不出力,地位甚是超然。於沛既然敢算計沙通,便是將龍鯨一脈得罪死了,若是沙通將他殺了,木清風也不會怪罪,畢竟於氏一族並非木氏嫡系,相反還有仇怨。

隨天道人暗嘆一聲,於沛算計太多,卻忘了智者所算,一要順勢而為,二要自身有力,這位師弟自家修為不夠,又看不清大勢,每有良策,便沾沾自喜,算得井底之蛙。遇上太玄劍派與沙通這等蠻不講理,偏又法力高強之輩,就沒了戲唱。

冷冷說道:“司馬道友已拜入我神木島於氏門下,舉薦齊、常兩位道友,不知二位願否一同入於本門?”這一言將話題岔開,無形中解去了於沛尷尬境地。

齊道人與常道人互望一眼,皆是猶疑不定,拜入神木島有了靠山,自可活的滋潤些,但亦要聽人號令調遣,自家全無自由,但隨天道人既然開口,若是不應,只怕下場堪憂,思索片刻,齊道人道:“兩位前輩盛情,齊某感激非常,願效犬馬之勞!”常道人見他伏低,也自服軟道:“我也願意拜入神木島!”

隨天道人冷冷道:“好!三位皆是一時英才,本門知人善用,定不會虧待三位。既然拜入本門,就在於師弟門下聽調,須得令行禁止,不可再生別的心思,否則以門規論處,就地斬殺!勿謂貧道言之不預!且退在一旁!”

元嬰真君之威勢,當真非同小可。若不聽命,當真翻臉殺人,絕無猶豫,齊道人兩個只能忍氣吞聲,退在一旁。隨天道人又問淩沖道:“不知淩師弟要如何處置這尊前人遺蛻?”

淩沖道:“這位太清前輩獨自坐化於此,也無門人收斂法體,淩某欲將法蛻收拾安葬而已。”隨天道人點頭道:“原來如此,淩師弟有心了。此事甚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罷!”屈指一彈,一朵微弱火光飛出,落在修士遺蛻之上。

這尊遺蛻生前至少也是元嬰級數的大修士,玄門修行,形神雙修,到了金丹級數,肉身廬舍被真氣淬煉,已然堪比法器,何況元嬰真君?淩沖不將遺蛻當場火化,就是自思自家法力不夠,奈何這尊真氣百煉遺蛻不得。

隨天道人亦是真君修為,所修又是神木島嫡傳道法,只是別出心裁,又有變化,由乙木生丁火,從木行法力化為火行神通,殺伐淩厲,更是一切五金飛劍的克星。這一朵火光乃是他功力所聚,非同小可,落在遺蛻之上,就見那尊法蛻騰起一道微弱火光,由外向內坍縮,片刻間已化為一小捧灰燼。

淩沖見了那朵火光,忙即躲閃不叠。連沙通亦是如避蛇蠍,忌憚非常。練氣士修道,本有無窮劫數,所謂天地人三劫。其中天劫與人劫中,俱有火劫之說。天劫之火乃是雷火,劈打修士形神,焚魂燒魄。人劫之火則起於修士自身,又雲心火、內火、三昧真火,乃是練氣士一點精純心意引動,此火源於意念元神,不發作時為一點性明靈光,一旦發作,化為滔天火劫,五臟俱焚,六識成灰。

無論天火人火,練氣士皆談之色變。隨天道人這一朵丁火火苗,精氣內蘊,火力引而不發,連太清修士那等境界,遺蛻經數千年不曾腐壞,見了此火亦自付之一炬,淩沖這點微末修為,沾染了一絲火力,還不當場自焚?沙通修成金丹,又是水行大妖,與丁火神通天生相克,功力不比隨天,只得暫避鋒芒。

隨天道人一朵丁火將遺蛻化為灰燼,一手控火之術實已臻至化境,連於沛瞧了,亦自贊嘆不已。這位師兄果然於修道一途甚有天分,難怪父親力排眾議,收入門下,傳以上乘道法,卻無一絲嫉妒之意,師兄弟相交百年,早已心意相通,便算隨天道人修成純陽,於沛也只會欣喜不已。

淩沖待得火力散盡,才敢小心上前,不防口中吸入一股丁火殘息,立時五臟糾結,忙用玄劍靈光幻境將之鎮壓,呼出體外,這才松了口氣,暗自驚駭。隨天道人這一手火行法力端的非同小可。葉向天也終於修成嬰兒,二人可說前腳後腳,卻不知與隨天相比,神通法力誰人更高?

淩沖將遺蛻灰燼捧了,沙通伸手遞過一只玉罐,卻是在玉架之上尋到,並非甚麽法器符寶之類,恰可盛裝骨灰。淩沖骨灰裝入玉罐,就在前殿太清尹濟祖師像前供奉,又自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