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辦了他
二人雙雙進了主臥室,殷先生便先去了主臥配備的獨立衛浴洗澡。
辛在殷先生造訪之前,班子書已給辛桃馥作了一次預告。
殷先生是晚上來的,班子書則是白天的時候就來過了。
班子書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張銀行卡。
說起來,辛桃馥之前已收過一張卡,不過那是信用卡,而這張是儲蓄卡。
這兩張卡對辛桃馥而言,區別就是儲蓄卡裏的是真金白銀。
“先生讓你給我這個……?”辛桃馥擡起眼,表情無措。
班子書抿了一口茶,表情平靜地告訴他,從今天開始,辛桃馥有“零花錢”了。每個月,殷先生都會讓人打一筆錢到這張卡裏,數字自然是令人滿意的——比司公子給的“月薪”。
辛桃馥聽完班子書的話,不再加假扮無措和痛苦了——這樣的苦情戲不能演太多,讓人倒胃口之余也會顯得假。辛桃馥表現得又驚又喜:“我以為先生……先生惱了我了……怎麽還……”
班子書便道:“就當是他‘高薪養廉’吧。”
辛桃馥聽了這句玩笑話,不覺失笑:“是嗎……”
班子書卻話鋒一轉,說:“這倒讓我想起一件舊事來……”
辛桃馥對班子書的“舊事”倒是挺感興趣的,畢竟,他還從未聽過班子書說起自己的私人事情。
班子書抿了一口茶,用一種平淡的語氣將舊事道來:“我雖然姓班,但確實是殷家的親戚。”
“嗯,這不奇怪。”辛桃馥說,“不同姓氏的親戚也很多。”
班子書卻又說了一句:“我雖然是殷家的親戚,卻姓班。”
這句話顛來倒去說,倒說出了另一番意味。
班子書說,自己家和殷家算是“親家”,雖然不同姓,但平常走動得多,因此比一些姓殷的遠親還親一些。當年的殷家家主看中班子書少年老成、聰明靈慧,而且班子書和殷叔夜同齡,就叫班子書來和殷叔夜一起同住、一起上學。
“為什麽要特地找個親戚家孩子跟殷先生一起上學?”辛桃馥忍不住問道。
班子書笑笑,說:“你現在看殷先生成熟穩重,卻不知道他從前也是個淘氣的。”
辛桃馥聞言也微微吃了一驚,他實在難以把“淘氣”二字和殷先生聯系起來。
班子書卻沒在這個話題上多打轉,只說:“我的家境其實不錯,但父母一直秉持‘儉以養德’的原則教育我,又想著我不過是去讀書的,吃穿又都有殷家供應,我一個小娃娃根本沒有用錢的地方,故就沒給我太多的零花錢使。”
辛桃馥點點頭,他似乎猜測到故事後面的發展了,但卻沒有“破梗”,只是裝作很有興趣地問:“然後呢?”
班子書看著辛桃馥的眼睛,笑笑:“然後,你也該猜到了。”
辛桃馥倒也不繼續裝傻,便道:“是不是那殷先生上學的地方就跟小說電視裏的‘貴族學校’似的,孩子們一個個厲害得很,還有坐飛機上學的,使得你這個零花錢不足的小孩兒很不自在、還遭欺負?”
班子書笑笑:“倒也不至於坐飛機上學……我也不至於挨欺負,到底我是殷家親戚……殷先生當年也不是什麽細致的人,根本也沒關注到我的狀況——如果是稍微年長幾歲的他,大概就會自發的照顧我了。”
辛桃馥愣愣的想,一個年幼的、不懂照顧人、也不細致的、粗枝大葉的殷先生嗎?
簡直無法想像。
班子書說道:“有一次,先生在外頭玩瘋了,同行的另一個‘伴讀’竟偷拿了他的錢……對了,我好像忘了說,像我這樣‘陪太子讀書’的伴讀有三個。我和另一個伴讀都看到了那人拿了錢。那人為防止我們告密,就給我們兩個都塞了一點錢。”
辛桃馥吃了一驚:“你收了?”
“收了。”班子書語調平平地說,語氣裏沒有羞憤難當、也沒有理直氣壯,只是海面一樣的平靜。
辛桃馥道:“為什麽啊……我還以為你……”
“你說過,你拿了司延夏的錢,是為了買一個‘好爸爸’,對嗎?”班子書話鋒一轉,淩厲地割到了辛桃馥的身上。
辛桃馥皮膚一緊:“是……”
“我那個時候也想買點什麽……當然,比你要的簡單廉價得多,我只是想要買一款大家都有的遊戲機,在聚會的時候能和所有人一起玩,不至於獨自坐在角落。”班子書淡淡說,“當然,我不得不承認,我的這個決定是錯誤的、沖動的、愚蠢的。”
辛桃馥顫了顫聲:“你覺得我的決定也是錯誤的、沖動的、愚蠢的,對嗎?”
班子書沒有回答,只道:“偷錢的事情很快就被先生發現了。”
辛桃馥愣了愣,又問:“那你怎麽辦?”
班子書說:“這不看我怎麽辦,要看先生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