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撕破傷口

司延夏把辛桃馥送回了別墅。

而殷先生是理所當然的不在別墅裏。

辛桃馥想好好睡一覺,但他不可以。

雖然殷先生不在別墅裏,但別墅裏所有人都是殷先生的眼睛和耳朵。辛桃馥不能表現得太自在。他隱隱知道殷先生想要的是什麽,但這一點還需要更多的確認。

在別墅裏,辛桃馥做出一番茶飯不思、輾轉反側的樣子。

盡管傭人奉上的菜色豐富,辛桃馥簡直垂涎欲滴恨不得馬上配三碗飯,但他還是裝出一臉懨懨的,問:“先生不回來嗎?”

傭人微笑道:“先生沒說回來。”

“噢……”辛桃馥便放下筷子,一臉吃不下東西的樣子。

辛桃馥又給班子書發了信息,但條條信息都石沉大海。

班子書也沒有回復他。

辛桃馥適時地表現出更大的慌張,半夜還起來在客廳裏遊蕩——實不相瞞,他其實是餓醒了。

傭人發現辛桃馥起來了,很驚訝地說:“您怎麽起來了?”

辛桃馥立即裝出慌張的樣子,說:“沒什麽……呃……就是餓了。”說著,他還垂下眼眸。

傭人便給辛桃馥弄了點簡單的吃食。

辛桃馥聞著香噴噴的食物,恨不得立即將它們掃光,但又只得裝著沒胃口的樣子,小口小口地進食,看著非常可憐。

辛桃馥在別墅裏當了兩天的“遊魂”,覺得演得也夠了,再多了也有點膩,而且每頓只吃幾小口飯就撂筷子真的很餓……再說了,浪費糧食也不好嘛,是不是這個道理?

辛桃馥換上一件淺色的羊毛大衣,襯得兩天沒吃飽飯的他更蒼白憔悴,背上一個小挎包,匆匆出門,前往班子書所住的酒店。

他知道班子書住的房間號,因此,他到了酒店就訂了一間與班子書同層的房間,好拿到房卡上樓。

他去的時間倒是巧的,班子書正好就在酒店客房裏。原本,他已做好了會撲空的打算,想著如果來的時候班子書不在,他就蹲在酒店門口等他,使自己看著更慘兮兮的。

他也知道,自己賣慘未必能引得班子書動容,班子書看著溫文,但實際上大約也是個鐵石心腸的家夥。他所有的姿態都是做給殷先生看的。

殷先生沒有拋棄他,只是晾著他,證明殷先生並未對辛桃馥失去興趣,只是想要像馴狗似的壓壓他。

辛桃馥便做出一個快要被壓垮的樣子,讓殷先生的目的達到,自然就無事了。

班子書打開客房的門,看到是辛桃馥,也怔了一瞬:“你怎麽來了?”

辛桃馥一臉蒼白地說:“因為你不回復我的信息。”

班子書似乎不太歡迎辛桃馥的來訪,但還是讓辛桃馥進了門,還給他倒了一杯茶:“天怪冷的,你別走來走去的。”

辛桃馥淚汪汪地說:“先生是不是不要我了?”

班子書道:“我不清楚先生的打算。”

辛桃馥目光放得幽怨,半晌才道:“我收了司延夏的錢。”

班子書未想到辛桃馥突然提這一茬,便緩緩坐下,說:“你不必告訴我這些。”

“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辛桃馥的皮膚過分蒼白,仔細看都能透出血管的顏色來,“我賣了先生送我的鞋,被司延夏發現了。他幫我把鞋子買回來,又給我一筆錢。”

辛桃馥的話幾乎都是真的,所以他不怕說。

“嗯。”班子書托了托眼鏡,說,“你需要錢嗎?”

說著,班子書似乎真的對楚楚可憐的辛桃馥生出幾分惻隱:“如果你需要錢,不好問先生開口,也可以告訴我。”

辛桃馥搖搖頭:“你知道我拿錢去做什麽嗎?”

班子書眸光微閃,想了想,說:“是不是給你父親了?”

辛桃馥真的吃驚了:“你知道?”

“我猜的。”班子書說。

辛桃馥奶奶住院的事情是班子書操辦的。因此,班子書每隔一陣子也會去醫院看一眼,自然就遇到了辛思勞。班子書原本記得辛思勞是一個極為落拓的中年人,而且對奶奶也不是很關心。然而,就在最近,辛思勞變得衣冠楚楚、慈眉善目,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班子書原本沒太在意,但從辛桃馥這幾句話裏,卻猜到了辛思勞轉變的原因了:“你給你父親錢,讓他改善生活?”

“不,”辛桃馥搖頭,“我給他錢,讓他還我一個好爸爸。”

班子書愣住了。

辛桃馥看著班子書怔愣的臉,露出苦笑,仿佛在解釋什麽的一般說:“打個比方吧,這個‘好爸爸’就是一個遊戲特權,是要靠充值才能擁有的……”

班子書沒有接話,好像在消化辛桃馥的話。

辛桃馥說:“很難理解吧?”辛桃馥苦笑,“這樣用錢的理由,要我對你或者先生說的話,恐怕也不知怎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