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4頁)

他們吼完又看向周時軻,語氣輕柔,“我們馬上報警把他抓起來。”

“對,抓起來。”

周時軻拉好外套的拉鏈,拉開車門,“隨便吧,你們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他發動引擎,車從停車位裏滑出去的時候,他往下踩離合,慢了下來,沒有任何猶豫地打方向盤,直接撞在了卡宴的車頭上。

周時軻開出來的車,基本上都是經過改裝的,他的車完好無損,卡宴的車頭直接被撞爛,冒著黑煙,警報器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傅斯冕站在車旁,鼻青臉腫,不為所動,他視線始終停留在周時軻身上。

周時軻放下車窗,淡漠非常,“傅斯冕,再有下一次,我撞的就不是你的車了。”

他說完後,側頭,翹起嘴角,完全不是傅斯冕記憶裏的男孩子了。

阿軻不會這樣笑。

但周三會。

笑得令人心裏發涼,笑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好招惹。

“你他媽給我小心點。”周時軻冷冷道。

黑色的越野從閘門飛馳出去,在彎道也沒有降速,四周的車看見車牌後,都很主動地與之保持距離。

如車主一般的張狂不受拘束。

傅斯冕站在原地,周時軻撞爛了他的車,是不想他追上去,他在告訴自己,不會和好,沒有機會。

他以為,可以和好的。

不是吵架了嗎?為什麽不能和好?

全身上下甚至周時軻打拿著棍子抽的那一下全部加起來的疼痛都比不上傅斯冕認清他和周時軻可能不會和好的現實之後的心裏的疼痛。

他們不是吵架,不是冷戰,他們分手了。

所以阿軻回了北城,做回了周三。

以前也吵過架,可阿軻從未說過要回家,他哄哄就好了,可這次,為什麽就哄不回來了?

北城很少下雨,常常刮風,如刀子一樣,將人刮得支離玻碎。

傅斯冕看著車裏他整理出來的周時軻留在江城所有的稿子,包括草稿,他全部都帶來了,可他忘了說,他聽見周時軻要和別人在一起,他就失去了理智,他都還沒來得及好好哄他,事情就成了這個局面。

這次,真的失去控制了。

其中一個保安稍微年輕點兒,他走到傅斯冕面前,“你公共場合鬧事,是要受處罰的你知不知道?”

傅斯冕擡起頭來。

保安被對方眼裏的陰沉嚇了一跳。

像一頭逃出牢籠的獸類。

“看什麽看,你看也沒用……”大過年的,他們也不會真報警,像這種鬧事的,帶到他們這片的辦公室教育兩句就得了。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把人帶走,就碰上了休假的兩名片區派出所的便衣,瞅見兩個保安圍著一個青年,就走了過來,問清楚之後,其中一個人搓搓手,“走一趟吧就?”

傅斯冕本可以不去,他完全可以打個電話就叫人解決了這件事情,可是他卻沒有,一名保安陪同一起到了拘留所,兩名休假的職員還要回去過年,送到之後交代了兩句就離開了,保安又繪聲繪色手舞足蹈地描述了一遍他是如何將周時軻打得鼻青臉腫的過程。

值班的人聽見另一方是周三頓時無語了。

“這小兔崽子,過年也要給我們找活幹!誰揍的他?讓我來看看。”他走到外面看見了傅斯冕。

傅斯冕安安靜靜地坐在大廳裏,通身氣派與這裏格格不入,聽見裏邊出來了人,他只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

對方在看見傅斯冕之後神情變得復雜,他望向等著他主持正義的保安,壓低聲音問道:“你確定是周三被打得鼻青臉腫?”

保安睜著眼睛說:“對啊,沒錯啊,我親眼看見的。”

“……”

“那就在這裏待會兒,大過年的……”他扭頭瞪了一眼保安,“大過年的,你缺不缺德?”

這片區有錢人不少,他也不是沒見過真有錢的人,但是像進了拘留處還這麽淡定的有錢人,沒有。

哪個不是扯著嗓門打電話,讓家裏人趕緊來。

但這個面容看不出來是不是姣好的青年,卻一直安靜地坐著,不吵不鬧,著裝整齊,神色淡然,不過周身的冷氣讓這裏的人都不敢和他說話。

傅斯冕從來沒進過拘留處,外面已經進入了新年倒計時。

以往這時候,他都是和周時軻通著電話一起迎接新年的。

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找出一個電話,撥出去,果不其然,已經被拉黑了。

機械的女生告訴他電話無法接通的那一瞬間,傅斯冕眼神變得像受了傷的家犬,漆黑濕潤,之前的狠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沒想過周時軻會離開自己,就像他一直也沒想過,周時軻可能不會原諒他,更加不會等著他處理好所有事情後,再原諒他。

傅斯冕在這裏呆得越久,就越發的清醒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