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2頁)

解脫個屁,五條悟在心底罵了句粗口,一邊接過店員遞給他的咖啡,兩個紙杯嵌在杯托裏面,其中一杯加糖加奶,還打著厚厚一層奶泡,又撒了些肉桂粉,另一杯是純正的美式黑咖,太宰治則像個老大爺似的坐在街頭的椅子翹著腿讀報紙。

“吃完飯就回酒店。”

“這才幾點啊就回去。”太宰治去拿那杯黑咖啡,另一只手卻將那杯咖啡挪了一下,再把像飲料一樣的摩卡塞到他手裏,他才哼唧了兩句就被五條悟在腦門上敲了一下:“我累了。”

“男人不能說累。”

五條悟多給他一個眼神都欠奉,忽然他後背一涼,驀地感覺到一陣對準他們的惡意,想也沒想地抓住太宰治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使勁一扯,下一秒一顆子彈直接擊穿了桌上的咖啡杯,咖啡色的液體爆裂得到處都是。

子彈如雨水般傾瀉而下,尖叫聲幾乎能震破耳膜。

“這就是你要留在巴黎的理由?”一片混亂中,五條悟佯裝兇狠地揪了一下太宰治的耳朵,貓著腰混在人群裏往建築物裏面跑:“你給我說清楚是怎麽回事。”

他很少這樣狼狽,要是有咒力扔一發術式順轉過去就行,不對,要是有咒力,無下限術式能讓子彈根本打不著他們,但現在的事實就是他得帶著太宰治這個拖油瓶在巴黎玩刺客信條——五條悟翻了個白眼。

還有比這更離譜的事嗎?

太宰治眨巴著眼睛,趴在五條悟肩膀上:“我在機場殺了他們的家族成員,你知道的,和電影一模一樣,黑手黨都是講究面子的暴力組織——啊疼疼疼,可以了,別跑了!”

“忍著。”

五條悟嘴上很不留情,但還是換了個扛拖油瓶的姿勢,能讓太宰治稍微舒服一點,這人一路上聲音就沒停過,他們一起殉情自殺,再到中彈入水,種種死法挨個輪了一遍,最後扯著他的衣領:“再往樓頂跑就真要殉情了!放我下來,從住戶家裏的陽台外置通道有視線盲角,我身上有撬鎖工具。”

又過了幾秒身上這個拖油瓶是真的急了,至少他能聽出這人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五條悟煩得要命,從手腕上吊著的紙袋裏抽了根法棍往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粗暴地一塞:“閉嘴。”

太宰治也頭一次被人這樣對待,他不可置信地咬了下面包,就見五條悟幾步跨上台階,又朝後退了一步,屈膝,側身擡腿,照著窗戶玻璃重重一踹,刹那間玻璃裂出無數碎紋,他陡然意識到五條悟打的什麽主意,又想起這人糟糕透頂的視力,臉色頓時一變:“你給我——”

五條悟像提溜小寵物一樣把他攬在身前,還不忘提好裝著甜點的牛皮紙袋,伏低身體踩上窗台邊沿——兩棟樓之間足足將近十米,太宰治猛地抿住唇,呼吸陡然一窒,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地面上的一切都成了小小的黑點。

對面天台埋伏在狙擊點的襲擊者壓根沒想到會有人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眼前,五條悟落地的一瞬間就踢碎了架好的槍架,趁著對方重新用倫諾克瞄準,握住對方手腕反方向一擰,同時提膝狠狠撞上對方的腹部。

“停下?逃跑?”五條悟平淡地說:“沒必要。”

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男人直接被他踹暈了過去,這人身旁的同伴試圖舉槍瞄準,卻也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捏著脖頸一頭砸上混凝土墻。

堅硬的頭骨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他臨死前瞳孔存留的最後影像,是白發青年飽含殺意的笑容。

“——全部殺光就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