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2頁)

五條悟坐在小沙發上,聽著嘩啦啦的水花聲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種什麽感覺,但他知道他並不喜歡太宰治這樣笑,和那天太宰治的失態模樣相同,太鋒銳了,鋒銳到既能割傷別人,又能割傷他自己,他隱約感覺這人處在一種隨時都會一腳踏空的狀態,可是但凡有人想靠近拉他一把,還沒踏出一步就已經被捅了幾個血窟窿。

他倒是不在意這人的垃圾話和發神經,但他怕太宰治跳下去,這人對他來說太脆弱了,強硬一點沒準就碎了,禦三家那些對付敵人和俘虜的手段更不用說,可態度沒那麽強硬,這個混賬就開始作,作天作地,他有的時候隱約覺得這人似乎在求救,只要稍微靠近一點,他就往自己身上裹殼子戴面具,一層一層又一層,最後還要套個紮手的馬甲。

麻煩死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麻煩的人啊——他煩得將自己的頭發都拽掉了兩根,忽然背後一重,太宰治發梢還濕漉漉的,不斷往下滴水,寬大的睡衣t恤領口濕了一大塊,身體沒骨頭似的趴在他肩膀上。

五條悟一低頭就瞅見兩條纏繞著繃帶的胳膊環在他胸前,再一看那些繃帶也濕漉漉的,有幾處泛著一點非常淺淡的紅。

他的身體頓了頓。

太宰治正漫不經心地思索著該怎麽順毛擼貓,還沒想出個結果,肩膀忽然被五條悟反手扣住,下一秒眼前天旋地轉,眨眼功夫已經被扯到對方腿上,他完全不清楚五條悟是怎麽做到的,再一擡眼——

那雙猶如天空延展般的蒼天之瞳被一層冷霜所覆蓋。

身體率先意識已經做出了反擊,雖然全港口黑手黨都知道年輕的幹部大人體術中下——但只有最開始的一部分人知道這個標準是相對於重力使中原中也,再怎麽說太宰治也被森鷗外訓練過好幾年,但五條悟只是輕描淡寫地捏了一下他的關節,再強硬地往下一按,甚至一點力氣都沒有用。

……就已經把所有反抗徹底壓制住了。

太宰治又試探性地抵了抵,有些走神,要不是鉗制著他的那只手有溫度,不然簡直猶如鋼鐵澆鑄一樣無法撼動,他以前只見過五條悟配合咒力碾壓敵人,失去咒力以後他還真沒覺得這人有多危險,傳說中的武力天花板更是在錘他的時候碎得幹幹凈凈……?

這點走神在五條悟試圖去扯他身上的繃帶時蕩然無存,太宰治蜷起膝蓋就往五條悟的小腹上磕,臉色倏然變得陰沉:“松開。”

五條悟嗤笑一聲,原封不動地把太宰治以前拿來噎他的垃圾話扔了回去:“睡都睡過了,你是深閨大小姐嗎?”

太宰治眼睛都不眨一下,聲音超大:“是啊!”

五條悟又體會到了熟悉的心梗。

他索性不理這人,徑自伸手去扯他的繃帶,結果這人還真像一條滑溜溜的魚一樣掙紮起來,他這一掙紮,五條悟就見到那些濕漉漉的繃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氤氳出一大塊紅色。

最後五條悟還是率先松開手臂,太宰治從他松手的那一刻起就立刻放松下來,懶洋洋地坐起來窩在他身上,下巴拄著他的肩膀,理直氣壯地將全身體重壓在他身上,特別是報復性地將重量都壓到下巴上。

五條悟被這人尖尖的下巴硌了一會,面無表情地揪住那一頭**的卷毛扯了一把以示警告。

“不小心擦傷了。”他聽見這人輕聲說:“有人在建築工地高空拋物——這又不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