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太宰治又去胡亂親吻眼前的白發男人, 他太擅長這些了。

手指靈巧地從襯衣上劃過,紐扣魔術般地被解開,五條悟早在第一次被襲擊的時候,就打開了無下限術式, 但在人間失格面前, 那點無限小也無限大的距離直接歸結於零。

所有人都說, 港口afia最年輕的幹部有著驚人的美麗。

纖長濃密的睫毛,多情的眼睛,笑起來唇畔俱是風流,絢爛而又頹靡,很多人覺得他會死在女性的裙擺下面,前不久他當著眾人許下了找位美麗女士殉情的願望,第二天, 竟然真的就有一位身著白裙的小姐來找他殉情。

跳海。

一死一傷。

afia的重力使將幹部大人撈起來的時候, 太宰治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又被酒精溺得爛醉, 而中原中也咬著牙, 單手卡住他的脖子, 恨不得直接掐死他,最後一拳錘碎了一堵墻, 揚長而去,沒死成的太宰治笑了笑,插著兜,又高高興興快快樂樂地將自己扔進鮮花與蝴蝶裏。

一擲千金。

據說他把這些年的積蓄花得一幹二凈。

沒人知道太宰治發得什麽瘋, 但他本來就不正常, 和他有接觸的人只覺得這人是愈發變本加厲, 況且太宰治發瘋歸發瘋, 創下的功績依舊無人能及,除了偶爾同情一下被首領指派著和他搭档的中原中也,但也僅限如此。

雙黑十六歲之後,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再也沒人說的清楚。

五條悟不知道這麽多,但他本能地感覺不對勁,更何況眼下馬上就要挑戰他為人師表的最後底線。

身後是艙壁,細軟的發絲蹭著他的下巴和脖頸,太宰治已經把鞋甩了出去,皺巴巴的襯衣半搭在床腳,又被他揉成一團,領帶被他用力向後拽著。

五條悟越來越窒息,生理心理一起窒息。

“等等等等——我還有事情要問。”

太宰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如果你是莫名其妙地在意成年與否的問題,是的,我成年了,還是你要喝點酒?”

五條悟搶救回自己的皮帶,差點被帶偏:“不要!不是成年的問題,就算未來的我和你是……咳,但現在我們——師生?”

他怎麽都無法克服心理障礙,把[情侶]這個詞再說一遍 。

他們呆著的遊輪本來就是享受用的,床邊更是什麽都有,太宰治探出身,從床頭櫃裏摸出一只玻璃杯,又熟練地敲開一瓶威士忌,倒了些鹽進去,仰頭喝了個幹幹凈凈,放下杯子,笑著問:“你是深閨大小姐嗎?”

五條悟:……

太宰治噗地笑出聲,擺了擺手:“抱歉,我忘了,你還真的是。”

他剛剛喝下一杯烈性酒,臉色卻依舊白得似雪一樣。

五條悟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眼裏浮現出一些不高興,周身也流露出了危險的氣息。

太宰治也不勉強,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麽不得體,隨手撈過那件黑色大衣虛虛地披在身上,勉強遮了遮。

他赤著腳,踩到地毯上,低下頭去點煙,從內兜裏掏出的打火機很是復古,吸了一口就把自己嗆著了,太宰治一邊咳嗽,一邊匪夷所思:“那只蛞蝓帽子品味差就算了,煙的品味怎麽也這麽差?”

“對了。”他站在舷窗旁回頭:“五條老師,麻煩送我去一下橫濱。”

“橫濱哪裏?”

“隨意,銀座的隨便一家酒吧也行。”

“我覺得你這個年齡不應該去那些地方,至少年長個三五歲再說。”五條悟頓了頓,覺得這種正經話由自己來說真是太他媽奇怪了:“就算已經成年,也不意味著就是大人了。”

乙骨憂太也是他的學生,17歲,離成年還有一年,差不了多少的年齡,卻和太宰治給人的感覺天差地別。

太宰治咬著煙尾笑了起來。

他不知道五條悟到底有多瞎,才能把他當成孩子看待,又或者是對方習慣於扮演保護者角色,形成了太多不必要的責任感,他也懶得多說,嗓音粘連著敷衍:“好的好的。”

白發咒術師默不作聲地屈起手指,握住太宰治纏著繃帶的小臂,準備發動術式。

“但我是個健全的成年男性。”太宰治拖長了音調:“不要來礙事,老師。”

白毛貓貓頓時感覺有被冒犯到。

他徹底不高興了,就很直接地說:“我做不到,無下限術式對我來說負擔太重,幾天只能用一次,所以你只能等著船靠岸。”

太宰治毫不意外;“你能做到。”

五條悟眼皮驟然一跳。

……

果然沒有問題。

太宰治一旦想達成什麽目的,就算中途有再多波折,最終還是能如願,直到五條悟被按到櫃子上當工具的時候,他仍然沒反應過來事情是怎麽演進到這一步的,好像從這個稍微大一點的太宰治出現,他就一直被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