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3頁)

帶小孩出去玩花銷還是挺大的。

賭博於他根本算不得心跳,六眼全知全視,他蒙著眼罩都能押對,除了缺乏必要的本金,再無障礙。

但穿著高專運動服帶小孩去賭場這種事,就連五條悟也幹不出來。

換上西裝就無所謂了。

賭場的裝修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裏面全是些殺紅了眼的賭徒,他抱著太宰治進去,直接把小孩往賭桌上一擺:“就他了。”

津島修治眯了下眼睛,對著莊家指了指五條悟身上的襯衣和手表。

他們的對手樂得嘴都合不攏,半個賭坊的人都來看這對奇怪的組合,一開始氣氛熱得要命,一局一局過去,周遭漸漸變得鴉雀無聲。

白發男人蒙著眼睛,偏偏每次瞎押注卻能全對,而那個小孩也特別邪門,兩人面前的籌碼越堆越高,直到幕後的主事人皮笑肉不笑地請他們往裏面走——他們懷疑這兩個人作弊。

五條悟自然不幹。

在自己的學生面前,被一群男人摸來摸去,他想想都窒息,這人活到現在向來都是無法無天,幾句話說完,賭場負責人鼻子都氣歪了,當時就讓保安把他們扔出去。

砰!

那幾個保安被他反手甩了出去,津島修治一言難盡地嘆了口氣,身體又是一輕,白發咒術師輕輕松松地抱著他,樓梯間源源不斷沖出握著棍棒的紋身大漢,他也不反擊,就只是躲,缺德得像遛耗子似的。

最後還是津島修治忍無可忍,抓住機會將桌子上的水壺扔了出去。

男人眼睛一亮:“修治想試試嗎?”

津島修治則用實際行動回答,前傾身體,去夠櫃子上喝幹凈的酒瓶,五條悟興致更高,每一次都閃到敵人身後,然後讓津島修治像打地鼠一樣,“咚”地敲上對方的腦袋,小孩力氣不大,最多讓人頭暈一會。

等他敲過一遍,兩個人施施然地提著籌碼去兌了現金。

這也是津島修治出了一身汗的原因。

“……玩水。”

五條悟看了眼天色:“今天是晴天,時間也足夠晚,我有個合適的地方。”

他一只手環著小孩的腰,讓小臂卡在對方腿彎下面,另一條手臂繞過津島修治的肩膀,再環過來,輕輕屈起兩指。

津島修治平復了一下呼吸:“如果是什麽人多的遊樂園,現在的我並不想……”

“……去。”

一輪明月高懸在天,皎潔月色將夜晚照得澄明如白晝,波光粼粼,一卷一卷地擊上沙灘,滿天星光熠熠,四周安靜無人。

而他們此刻竟然停留在半空之中。

津島修治渾身一個激靈,難以置信地側過頭:“這是哪?你怎麽——”

[怎麽做到的?]

[難道真的是個妖怪?]

“是個內海吧,記不清了。”五條悟沖著他倏然一笑,蒼藍色的眼瞳漂亮得不可思議:“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什麽都不用考慮。”

津島修治一時間也想不出來什麽,五條悟也不催促,膝蓋微屈,抱著小孩落了下來,懶洋洋地踩在海面上。

幾條色彩斑斕的魚從海面躍出,銀光一閃,水花在空中劃出了完美的拋物線。

津島修治趴在五條悟胳膊上,視線順著魚尾一起落入海水。

雖然他出生的青森縣靠海,但他卻不夠健康,家裏的仆人決計不肯帶他出門,節日時全家出遊,也會刻意把他留在家裏,就算津島修治擁有鬼神一般的智慧,但他溝通外界的渠道卻依舊是乏味而又單薄的。

男人瞥了他一眼,散漫地偏過頭:“以後想出門,就偷偷溜出去,要是有人多說什麽。”

雖然他知道眼前的孩童只不過是過去的泡影,真正的太宰治童年如何,他也無從得知,白發咒術師出了會神,漫不經心地開口。

“讓他們去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