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頁)

但五條悟眼睛裏的笑意卻徹底消失了,他將墨鏡推了上去,揚著唇角:“啊,你能喜歡就好,說起來我們還沒有正式認識過——治君,我是五條悟。”

“津島修治。”

“……津島修治。”五條悟慢慢在唇齒間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聲線慢慢地又柔軟了一些,語氣卻是他難得拿出的正經姿態。

“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他說。

[不要對著我表演了。]

但他還是換了種說辭,模模糊糊地眯著眼睛笑:“修治有什麽心願嗎?”

津島修治則以一個惹人憐愛的小孩所能給出最標準的答案:“放假休息,去郊外散心或者玩水,運氣好的話,能碰上祭典的話,到時候就可以撈金魚了。”

五條悟煞有介事地點著頭:“我知道了,這就是修治的心願。”

[他說想要放假休息,倒不如說他察覺到我希望他放假休息,對治來說明明做什麽都無所謂,沒有興趣、沒有追求、什麽都沒有。]

[這世界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快樂起來。]

[這個年齡的孩子,竟然已經可以察覺到旁人的心意,並作出契合的反應。]

“那麽——”

“唔!”津島修治下意識地攀住白發男人的脖頸,適才他被不打招呼地抱了起來,再坐在男人手臂上,對方輕輕笑了兩聲:“只要離這裏遠一點就行吧。”

東京,地下遊戲廳。

津島修治試探性地握住遊戲手柄,一只修長有力的手虛虛地覆蓋在他手上,一板一眼地做著遊戲指導:“出拳、跳躍、然後這是左右鍵。”

昏暗的燈光,地板是那種年代久遠、擦都擦不幹凈的色澤,他們面前是台老式的紅色遊戲機,五條悟記得太宰治一向不喜歡最新的東西,他時常玩的那個手持遊戲機還是十幾年前的款式,裏面賽車遊戲的開發年代更是比遊戲機還早。

“我記得是你玩的是這款……對了。”

僅僅是五條悟去前台換硬幣的功夫,津島修治就已經對這款難度頗高的遊戲完全上手,孩童臉上頭一次出現了些專注的神情,他輕而易舉地就破了記錄,一開始投入的硬幣只夠玩一小會,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五條悟又往投幣口塞了幾枚。

幾分鐘後,津島修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放任賽道中的汽車轟然撞開路障,再跌下懸崖。

“未來的我喜歡這種東西?”

“估計不喜歡。”

“我想也是……”

五條悟打斷他:“但我猜你應該是第一次來這裏,我十五歲的時候,朋友也請我來這裏玩了遊戲,也是第一次,雖然很蠢,但並不討厭——你討厭這裏嗎?”

津島修治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睛。

置物架上有五條悟買回來的飲料和礦泉水,他本來習慣性地伸手去拿礦泉水,卻在中途不知為何改變了主意,握住擁有藍色金屬外殼的易拉罐。

五條悟眉梢抖了抖,想說點什麽,卻又閉上了嘴。

津島修治一看就很少碰這種東西,沒準還是第一次碰易拉罐汽水,他全神貫注地去摳罐頭口上的金屬片,軟乎乎的手指不斷用力、再用力——

一陣漏氣的聲音。

充滿氣體的汽水頃刻間從那個小孔噴湧而出,淋了他一手,激起來的飲料還弄濕了他的上衣領口,孩童像是受到了驚嚇,又沒能握穩金屬罐,手腕傾斜了一點。

津島修治一臉空白地轉過頭。

五條悟肩膀聳動:“噗、哈哈哈哈——”

他那會閑的無聊,這只汽水罐被他拋起來再接住,反反復復扔了幾十次,本來他應該提醒一聲,但他又真的特別好奇太宰治的反應——

津島修治面無表情地就著剩下的汽水喝了一口。

“抱歉抱歉。”五條悟笑夠了,直起身體:“我先帶你去買點換洗衣服。”

……

津島修治扯了扯身上的貓貓頭t恤,渾身是汗,衣兜和褲兜都鼓鼓囊囊的,而五條悟忙著整理自己的西裝領帶。

小巷裏面掛著五彩斑斕的霓虹燈,一長一短兩道影子疊著打到墻上,前不久他剛剛跟著五條悟從賭場走出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閃過了奇怪的神色。

“治以前還說自己不擅長計算和數字。”五條悟拖長音調:“今天一次都沒算錯過誒。”

“五條老師。”津島修治慢吞吞地開口,腦海裏閃現過之前的場面:“拿我當賭注,你的膽子倒是很大。”

五條悟直接笑出了聲:“走了,欠人家的錢還沒還呢。”

他之前給太宰治挑選衣服,突然瞥到一旁的西裝店,又想起以前太宰治賒賬的操作,突發奇想也試了一次,雖然店員小姐打量他們的眼神是不怎麽對,但後來她好像突然大徹大悟,自己給自己做了個合理腦補。

而他一時半會也不想打電話讓伊地知付款,索性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