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噢……哦, 純愛啊。”乙骨憂太心情無比復雜,訥訥地重復:“是純愛啊。”

手裏的刀突然多余起來,刀柄也變得燙手, 怎麽握都不舒服。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 想了想,又覺得無話可說, 自從上次交流會見過京都咒術高專的東堂之後, 他就懂得了尊重別人愛情的重要性。

乙骨憂太求救似的看望向伏黑惠,滿臉虛弱, 覺得自己這個立派的前輩今天怕不是做不成了。

太宰仿佛知道他的內心活動, 搶先一步開口:“是乙骨前輩啊,我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你了,乙骨前輩對我來說是指路燈一樣的人,要不是前輩,我無論如何都不敢邁出第一步呢。”

他輕柔地在布偶貓身上撫了撫,白皙修長的手指落在絲綢般的貓毛上, 乍一看非常養眼,但落在乙骨憂太眼裏, 卻奇怪得讓他恨不得拔腿逃跑。

乙骨憂太:……

“不、不用謝。”乙骨憂太古怪地說:“人的……是自由的。”

他話音剛落,布偶貓一瞬間炸了毛, 每根毛發直直向上豎起,蓬松成一只巨大的毛絨團子,眼睛瞪得圓滾滾的,眼角像是要裂開一樣。

“喵!”

太宰治微微眯了眯眼睛, 毫不客氣地掐住它的後脖頸,再逆著身上的皮毛,一路從尾巴擼到頭, 最後將貓頭捏進掌心。

布偶貓猛地張開口,尖銳的牙齒直直就往下磕,卻在即將挨到皮膚的刹那,硬生生停住,而太宰又惡劣地鉗住那兩顆尖牙,強行搬開。

乙骨憂太:……

不是,這怎麽看都不是純愛吧,乙骨憂太擔憂地想。

“太宰同學。”乙骨憂太猶豫著指了指太宰治懷裏掙紮的貓,那只毛團子正在竭盡所能地掙紮,卻又一遍一遍被太宰**,他有些不忍:“它好像不太舒服,要不我幫你抱一會?”

夏油傑快要窒息了,被惡心得夠嗆。

我心中只有大義,他閉著眼睛回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正著背完,又倒著背了一遍。

他今天莫名其妙被太宰治指示著回到貓的身體,又被抱著穿過校園,中途太宰走走停停,休息了好幾次,他當時還詫異這小鬼今天的耐心出奇得多,居然願意去高專門口等人。

還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現在,夏油傑確定太宰治今天這一出的就是為了惡心他,報復他所謂的“不敬”與“偷懶”。

[惡劣到想讓他哭著道歉。]

——明明已經是多日前的事情,卻被太宰治一直記著,並挑準合適的機會報復回來。

他的脖子被卡著,眼睛的角度被太宰估算的很好,視線不偏不倚地能落到伏黑惠臉上,和伏黑甚爾長得一模一樣。

禪院家猴子的後代。

“真是麻煩乙骨前輩了。”太宰治強行將貓翻過身,讓它肚皮朝上,玩笑似地望著他微笑:“乖一點,不然會吃苦頭哦。”

夏油傑:……

他現在猶如一口氣吞吃了幾千個咒靈一樣惡心,卻又偏偏無可奈何,貓瞳盯著那張微笑的假面,如果刺破鳶色眼眸中礙眼的亮光——想必後面都是黑洞洞的扭曲汙泥。

布偶貓慢慢趴了回去,不再亂動,又依戀似的往主人的臂彎中擠了擠,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占有欲極強地圈住少年細瘦的手腕,喉嚨也發出貓科動物特有的咕嚕聲。

日光恰到好處的落下來,竟然顯得有點歲月靜好的意思。

夏油傑內心的某一小塊角落卻越來越陰沉。

他的日子並不好過,倒不是受了什麽折磨,只是單從精神角度,太宰治每天都會想出一些剛好能讓他神經緊繃的辦法,日積月累地疊加,他感覺自己漸漸成為一根被拉到極致,瀕臨斷裂的弓弦。

礙於束縛,他不能直接反抗太宰治,又需要服從對方的命令,那天晚上五條悟離開後,太宰治也是掛著今天這種笑,一點一點地命令他回憶自己的死亡,每個細節都被拿出來反復斟酌,攪碎磨爛。

太宰治也不知道從中分析出了什麽,一個人端坐著思考了整整幾晚,最後找他要了一個郵箱地址。

兩周前,淩晨一點。

“夏油先生,你真的給我添了不少麻煩。”太宰治面前是一頁白紙,他時不時在上面塗抹幾條線,再一個個打叉:“盤星教的人員質量差到我完全提不起精神。”

“你和之前的信徒聯系過嗎?”

不等他回答,太宰治毫無幹勁地感嘆了一聲,話鋒一轉,接著提問:“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對咒具這類東西的認知是什麽?”

夏油傑:“不過是一些附了咒力的物品,真正有用的咒具,現在已經見得不多了。”

“也就是說。”太宰治用死氣沉沉的眼神看著他:“禪院家、五條家、加茂家估計還剩下些以前的老物件。”

夏油傑點點頭:“僅從封印類咒具來看,禪院家的內庫種類應該最為全面,你想要的東西在那裏面出現的可能性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