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國王與兩位血族親王的談話(上)(第3/3頁)

路易目送著提奧德裏克化作煙霧,被海風吹動著,飛上天空,消失在視野裏,他放下了窗幔,走向床邊的小圓桌,在搖動的燭光下掏出貓仔,然後是一只玩偶。

貓仔呼呼大睡,就像是一團融化的油脂,又熱又軟——這種情形當然不對,始作俑者就是路易另一只口袋裏的玩偶——它站起來,笑了兩聲,聲音很小又細,但見過那位阿蒙先生的人一聽就知道——不是說他的聲音不優美,這種優美很容易令人聯想起穿刺在荊棘上的夜鶯,仿佛每一聲都帶著血和死亡。

“好家夥,”玩偶,或者說附著在玩偶上的阿蒙說,“我就猜到提奧德裏克肯定會來找你。”

“梵卓和茨密希好像不是一個派系的吧。”路易解開鬥篷,把它放在椅子上,“不過也沒什麽奇怪的,敵人總是比你的朋友更了解你。”

“隱宴與魔宴也不能說是完全的敵人,我們只是,按照你們人類的話來說,就是理念不同。”阿蒙說——當然,誰也不信,“就像提奧德裏克說的,我們也是血族,而且魔宴的思想比隱宴更激進,如果您真如提奧德裏克所說的那樣,想要將一切收入囊中,陛下,這恐怕很難,很難,就算您將該隱從地底下挖出來也不太可能。”

“因為血族和巫師是不同的。”路易說。

“是啊,巫師或有可能與凡人和諧共處,血族卻沒有那麽可能,您應該是最清楚的,因為您是那種稍微遇到威脅,就要一力追究到底的人。”阿蒙玩偶歪在燭台上說,玩偶的玻璃眼珠在燭光下灰蒙蒙的一片,就像是提奧德裏克所說,他應該分出了一部分霧氣收縮在玩偶的體內:“提奧德裏克擔憂的就是這個,他知道您總是能知道您想要知道的,然後……”他打開雙手:“貓就要打翻餐具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