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國王的再一次禦駕親征(9)(第2/3頁)

之後蒙特庫科利元帥還在法國人全力攻打荷蘭的時候,與蒂雷納子爵交了幾次手,沒有取得失敗,也沒有取得勝利,他知道利奧波德一世有點失望,但奧地利的軍力(不是常備軍)在奧斯曼土耳其人傾巢而出的時候也只能聚斂五萬人,當時蒙特庫科利也只有一萬五千名士兵,如何與蒂雷納子爵相當於他三倍的軍隊拼鬥?人數這樣懸殊,就算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將領,只要他懂得穩定戰局,也能將蒙特庫科利阻攔在低地地區之外,遑論對方是蒂雷納子爵?

這位年邁的元帥看著會議桌對面的人,沃邦四十余歲,亨利伯爵三十多歲,紹姆貝格雖然年逾六十,但精神奕奕,身體健壯,聲音洪亮,聽說這次出征還是他主動請纓,想必之後還能為路易十四效力二十年也說不定,雖然大孔代被路易十四送去做了波蘭國王,但巴黎還有盧森堡公爵,而且路易十四的軍事學院也已經開學了,只要十年,不,六年,甚至三年,就會有一批受如盧森堡或是紹姆貝格這樣的名將教育和指導的軍官出現在戰場上,原本有這個資格的只有他們的兒子,侄兒或是外甥,又或是朋友與親眷的子女……現在……一想到法蘭西最終會變成怎樣的一個龐然大物,蒙特庫科利動搖的心就會立刻堅定起來。

但無論他如何堅定,這裏還有除了奧地利之外的國家,而且就算是勃蘭登堡這三位選帝侯,也不會允許奧地利人緊縮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與奧斯曼土耳其人廝殺——他們對沃邦提出的,堅壁清野,增設防線與地堡的戰術很感興趣,當然,這樣利奧波德一世的錢囊免不了一空二白,但他至少還有他的都城維也納對不對?

……

路易十四可沒覺得利奧波德一世會為了錢感到為難,為了保證利奧波德一世不在佛蘭德爾之事插手,他可是實打實地按照秘密協議,給了利奧波德一世價值五十萬裏弗爾的金幣,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在攻打荷蘭的時候抵押了楓丹白露。

他可以為法國的新領地抵押楓丹白露與王室珠寶,領地,那麽利奧波德一世就算是為了維也納與奧地利,向銀行家們借貸一筆費用又如何呢?反正他聽紹姆貝格元帥說,也不知道那位瑞士將領是如何想的,他確實建議如果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在財政上有困難,他這裏有幾個可靠的銀行家推薦。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獻殷勤,還是無意推波助瀾,不過路易十四這裏確實有他請求覲見的書信,但路易十四提起這個人的時候,就連邦唐也有點猶豫,因為這位盧梭先生正是一個日內瓦人。

日內瓦神權共和國位於瑞士與法國之間,它是如何形成的呢,很簡單,在路德宗成為神聖羅馬帝國選帝侯們的謀私工具後,由馬丁·路德點起的火焰仍未熄滅,法國北部城市的一個貴族之子,約翰·加爾文逐漸接手了新教的思想,並在皈依新教後大幅改動了新教的儀式與典籍,讓它更貼近尋常民眾——這些都沒什麽,問題是他認為既然上帝的國家可以民主化與共和化,那麽人間的國家又為什麽一定要被君王和領主統治呢,當然,他是個一個謹慎的人,這樣的話最終還是他的教徒喊出來的,只是有了這樣的思想,他無法在法國繼續立足,於是他就來到了日內瓦,在信徒的簇擁下剝奪了日內瓦主教與薩伏伊公爵對日內瓦的所有權,從那時候起,日內瓦就如他所期望的那樣,成為了一個新教的教士與信徒管理的城市。

簡單地說吧,他有兩個稱呼,一個是日內瓦的教皇,一個是胡格諾派的創始人。

這樣的兩個名號,就算是約翰·加爾文去世一百多年了,但法國的天主教徒對他還是又忌憚又厭惡,又因為日內瓦人不斷地接受那些不願意改信的胡格諾派教徒,與法國的關系更是惡劣,所以提到一個日內瓦人,法蘭西人就像是提起了一個魔鬼。

事實上沒有任何信仰的路易十四不會在乎這個,不過竟然連邦唐也露出了異樣的神色,他要為身邊人考慮,於是他明面上拒絕了瑞士人的請求,私下裏卻讓紹姆貝格元帥去見了那個人——紹姆貝格也是新教教徒嘛,他們一定有不少共同語言。

在紹姆貝格打發走的這天,路易十四見了另一個人。

他就是那天在路易十四與路德維希一世的注視下,殺了半打意大利雇傭兵的韃靼人,他們的首領,他的衣著可比國王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整齊與華麗多了,但還是看得出不太適合,就像是將一張漂亮的鹿皮裹在一頭野狼的身上——他的容貌令人難以恭維,不是醜陋,而是粗劣,上帝創造他的時候一定心不在焉,用料馬虎,或者說,是風沙與時間把他打磨成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座猙獰的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