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海上與陸地上的戰爭(4)(第2/3頁)

橙帶黨人一開始並不相信他,也不想讓自己變成這樣的笑話,但這個教士卻已經煽動了好幾百人,這幾百人,對那些橙帶黨人確實是一種威脅,他們可不想步上前人的後塵,於是就順水推舟,答允了此事,結果就是如沃邦看到的。

血肉之軀,即便是巫師,也無法與槍彈刀劍相對抗,更別說是一群凡人了,沃邦不由得對那些被愚弄和欺瞞的人產生了幾分憐憫之意,他走了幾步,卻聽見一聲慘叫,連忙跑了過去,只見一個法國士兵正按著自己的手,鮮血正從他的手掌上滴落。

“發生了什麽事兒啦?”沃邦問道。

那個士兵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旁邊的士兵連忙幫他回答說,原來這個士兵在收斂橋梁上的屍體的時候,看到一個氣息奄奄的少女,出於同情就給了她一口淡酒——是士兵們自己的配給,說是淡酒,事實上是加了蜂蜜和鹽的葡萄汁,誰知道這個少女在清醒過來之後,就立刻咬了那個士兵,巫師過去看了那個士兵,轉過身來對沃邦搖了搖頭:“他得離開了,”他說:“他被咬掉了右手的大拇指。”無論是握槍,還是持劍,沒有大拇指就什麽都不能幹了,甚至等他回到凡爾賽,也無法成為一個工匠或是農民……

那個士兵聽了,立刻哭泣起來,比殘疾更令他痛苦的是,眼看輝煌的勝利就在眼前,他卻要跟隨著輜重隊一同無聲無息地返回法國,無法從中分享哪怕一絲榮耀。

“你是與敵人作戰時,受了傷。”沃邦這樣說,“我會在你的記錄上這麽寫。”這樣這個士兵在戰後至少可以被提升一階,那個士兵,至少是看上去好受了一點,但他看向那個少女的眼神卻愈發悔恨與憎惡了——沃邦想了想,走到那個少女面前,“你們怎麽會相信那種鬼話的?”

“這是上帝的旨意!要我們來對抗魔鬼!”那個少女虛弱而堅定地說。

沃邦無言地指了指她身上的血跡,她中了彈,在肩膀:“用血肉來對抗子彈?”

“上帝會保佑我們的!”

“很顯然,他沒有,”沃邦說:“因為你的行為,我只能認為……你們都是我們的敵人,而我們對待敵人只有一種方式。”他略微停頓了一下:“你,還有這裏僥幸存活的人只有一死了。”

少女明顯地動搖了一下,但她立刻又恢復了原先的頑強:“死亡也是上帝的恩賜,我們樂於接受這個結果。”

“哦,那太好了。”沃邦回轉身,“把他們全都丟到河裏。”

仿佛早就在等待著這個命令的法國士兵立刻提起工事和橋梁上的黑衣教徒,無論是死了,還是活著,全都丟到了烏塞爾河裏。

河水翻騰,一下子就將這些虔誠的教徒吞沒了,沃邦似乎聽到了尖叫聲,像是那個少女,又或是別人的——又或是哀求?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她的弟弟,還是母親?沃邦已經不在意了,沒有什麽能夠比死亡更能考驗信仰的了——就如國王所說,有些看似狂熱無畏的教徒,或是信仰著他以為的理念與道德的人,事實上只是擅長自欺欺人罷了,他們天真的以為,只要他們叫喊的越響亮,煽動的人越多,氣勢越旺盛,姿態越強硬,他們的敵人就越是軟弱,越是畏懼,他們是天選之人,必然獲得最終的勝利,但他們不知道,總有一些敵人,是他們永遠也無法與之抵抗的。

別人無法理解他們的舉動,只是不知道,他們竟然會愚蠢到死亡真正降臨到身上的時候,才會怕,才會退縮,但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在最後一聲“我要改信”的乞求聲消失在波濤中後,巫師看了一眼那個斷了手指的士兵,看到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寬慰的微笑,他笑了一聲,說到這個,在沃邦下了命令,士兵們將著幾百人陸續丟入烏塞爾河的時候,就在河岸邊的所有建築都門窗緊閉,街巷上空無一人,若不是知道阿納姆最後的軍隊都在上城,他們還真要以為,這裏只是一座空城呢。

但就在幾分鐘後,仿佛是為了打破巫師的臆測,一隊人從橋梁彼方的街巷裏走了出來,為首的人還舉著一塊雪白的綢緞。

……

“一丘之貉。”路易說。

他是個……說出來會令很多人大驚失色的……無信仰者,所以他的心裏對天主教徒與新教教徒一視同仁,但法國的新教教徒,也就是胡格諾派教徒對波旁王室惡意深重,如果不是因為驅逐胡格諾派教徒會引起經濟震蕩,現在的法國大概已經沒有胡格諾派教徒的存在了——路易甚至不屑於去玩兒什麽類似於那種如“三分之一改信,三分之一流放,三分之一溺死”的把戲,他不喜歡自己的統治有任何隱患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