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海上與陸地上的戰爭(2)(第2/3頁)

路易隨手將銀鑰匙丟給身邊的奧爾良公爵,“拿去玩吧,弟弟。”他說,而奈梅亨的市長只能更深地低下頭去,“市長先生,”他說:“我會派遣一些官員去幫助您完成我需要您完成的工作,我希望他們不會受到任何阻礙,又或是欺騙,甚至是謀殺——尤其是最後一種,我是一個仁慈的人,但我珍愛我的子民,就像是珍愛我的眼睛,如果有人敢於傷害他們……”他笑了笑:“反正我在你們的小冊子上是什麽樣子,你們就會見到一個怎樣的法國國王,”他俯下身,注視著市長的眼睛,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國王的殘暴並不會影響他的偉大,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因為這就是你們所恐懼的,甚至不惜為此謀殺了你們的英雄。”

奈梅亨市長掙紮著想要說點什麽,但最後他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

……

路易這麽說,不是沒有緣故的,因為之前就有他下派的官員在佛蘭德爾受到了傷害,幸而有警覺的士兵保護,他們終究還是逃出了一條性命,憤怒的國王立刻就將首腦處死,整個村莊的人流放,還有那些以為不會被追究到的蠢貨——他們還以為他們的新統治者也是那些傻乎乎的西班牙人呢,但路易為什麽要養著那麽多的密探,不就是在這時候發揮作用的嗎?那些人也被收繳了所有的財產,掛了站籠。

那些幹癟在籠子的屍體,就懸掛在每個城門旁,所有人都能看到,威懾力毋庸置疑,但在荷蘭,路易可不想再這麽來一次了,他很清楚,這種自由城市就像是一個沒有國王的小型國家,而城市裏的家族就是手握權柄的諸侯,市長是被他們推舉或是交易出來的,他的警告說給市長,也是說給那些家族聽的——他們在小冊子上不亦樂乎地編排路易,事實上也是因為抱著一種奇異的認知——他們雖然不想有一個國王,卻認為自己是有特權的貴族,可惜是,路易並不會像是威廉三世那樣寵溺著他們,對路易來說,他們和那些愚昧無知的工匠,小商人沒有什麽兩樣,他們如果不能完成國王的要求,國王處理起他們可不會有一點猶豫。

“或者說,他們的價值也就只有這些了。”等到奈梅亨的市長顫顫巍巍地告退之後,國王對自己的弟弟說。“但那些商人……”奧爾良公爵思索道:“就和在洛林一樣嗎?”

“可以這麽說吧,”路易遺憾地說:“雖然我希望我們的商人能夠盡可能快地取代他們,但那也是十年,或是二十年之後的事情了,而且有威廉三世在,他是不會放棄他祖父創立的基業的。”

“只要那些荷蘭人還願意接受他,”奧爾良公爵笑了起來,他的面龐輪廓要比路易更柔和一些,但笑起來之後,反而顯得有些冷酷:“我真不知道這是查理二世自己的主意,還是有什麽人為他出謀劃策,但他將威廉三世扣押下來的行為可謂神來一筆,這樣,即便烏得勒支我們必須交給威廉三世,他要重新確立起自己的權威,也不會是件容易的事情……”他這麽說著,然後看到自己的兄長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這就是為什麽人們總是看不到自己的鼻子麽?”路易喃喃道,而後無情地揭露了謎底:“那個人還能是誰呢,菲利普,他就是亨利埃塔,查理二世的妹妹,你的妻子。”

菲利普看上去還真是吃了一驚,“她?”

“她。”國王肯定道:“別小覷任何一個女人啊,弟弟,她們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就算魔鬼也沒法猜到。”

“我沒有,只是……”菲利普想起他們在離開巴黎時,奧爾良公爵夫人亨利埃塔的肚子已經不負眾望地鼓了起來,說起來,她在鼓勵自己的兄長做出囚禁一個國王的事情時,他們的孩子已經在她的肚子裏了,“活見鬼。”奧爾良公爵低聲詛咒道:“他們都說這個孩子會是一個兒子。”

“這沒什麽不好的,”國王說:“我喜歡聰明人,而不是傻瓜。”他站起身,接過邦唐拿來的帽子,戴在頭上,“和我一起出去走走,菲利普。”

……

奈梅亨位於瓦爾河河畔,下方是馬斯河,瓦爾河是萊茵河的下流分支,由此奈梅亨與科隆與明斯特主教區相連接,而馬斯河又成為了連接奈梅亨與法國的通道,因為這次路易的使臣說服了科隆的大主教——他正是神聖羅馬帝國的選帝侯之一,他與法國結盟,共同入侵荷蘭,所以法國的十二萬大軍兵份三路,蒂雷納子爵一路(也就是國王所在的軍隊),沿著萊茵河左岸向下遊進軍;孔代率軍由萊茵河河谷進軍,盧森堡公爵則向格羅寧根進軍。

因為有了巫師的幫助,另外兩支大軍的動向國王即便不是瞬息可得,也要比原先依靠著馬匹與信鴿快得多,說起來,與其說是要擔心荷蘭人的抵抗軍,國王更擔心征服荷蘭之後的事情——除了如佛蘭德爾地區那樣的零星叛亂與普遍的陽奉陰違之外,就是荷蘭人一直期望著的,其他國家對法國的忌憚,那些家夥在打算什麽,路易心知肚明個,因為他也會這麽幹——直接撞上法國人的十二萬大軍,造成的損失過於慘重,而且由此得以保全的荷蘭,能夠被他們勒索的可能性就又少了一分。倒不如等法國將荷蘭摧毀了大半之後才以一個正義使者的形象出現,既能直接威脅到已經消耗了不少力量的法國人,又能逼迫奄奄一息的荷蘭屈服在他們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