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國王的婚事第一次被提起(第2/3頁)

“那麽堅持要饒恕你的人是誰呢?”

“他是布特韋爾伯爵。”

“我也知道這個人,”國王說:“又是孔代親王的兄弟(他被孔代親王的母親收養),又是孔代親王的朋友。”

“是個好人,陛下,哪怕他不曾救過我,我也要這麽說。”

“我會記得的。”路易說,等塞巴斯蒂安·沃邦離開後,他打開一本只有一掌見方的小羊皮冊,翻到空白的地方,記下了兩個名字。

……

正如國王所說,他們在五天後就動了身,然後在盧浮宮舉行了王弟的“吊褲儀式”,菲利普終於得以換上長褲,然後在國王的成年儀式上,他被允許為國王捧著冕袍的後襟,又在晚餐的時候為國王奉酒。於是人人都知道,國王身邊第一人的位置,無論是從禮儀上,還是從國王的私人情感上,都屬於王弟殿下。

這樣的情況,可能要一直持續到國王娶妻,當然,這也是馬紮然主教與王太後安妮最關心的事情,國王也做好了準備,只是第一個人選著實令他驚訝。

“瑞典女王?”路易喊道。

“哎呀,”馬紮然主教說:“這有什麽可奇怪的麽?而且您應該說‘國王’,因為她是以國王而不是女王的名義登基的。”

“這並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事情吧,主教先生,如果我沒記錯,她是26年生的。”

“沒錯,陛下,沒錯,您有個好記性。”

“我是38年的,主教先生,她大我十二歲!”

“一個多麽成熟的美人啊!”馬紮然主教嫻熟地說道:“就像是一顆鮮紅的蘋果,溢滿了汁水與芳香。”

“但一個國王是不可能嫁給我的。”路易又是好笑,又是氣惱地說。

“這個您不用擔心,事實上,瑞典國內的大部分都有意讓她的表兄卡爾繼承王位,而她呢,她要在上帝奪走她對於王國的權力與義務前就高尚而又從容地舍棄這份沉重的責任。”

“我記得她還是一個新教徒。”

“她正有意皈依天主教,耶穌會的教士們已經確定了她確實有這個誠意。”

“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路易說。

“沒關系,”馬紮然主教說:“我們還有許多人選。”

……

拋下這個讓他啼笑皆非的王後人選,路易在抵達巴黎,完成了他的成年儀式與王弟的吊褲儀式後就開始再一次地忙碌了起來,他暫時還無法接觸到重要的政務,但有些事情,是王太後安妮或是馬紮然主教也無法代替他完成的,譬如說對高等法院的法官們,孔蒂親王,隆格維爾公爵,以及加斯東公爵等人的審判與懲罰。

國王首先要做的是將蓬圖瓦茲與巴黎兩處的高等法院合二為一,他可受夠了在戰爭期間這兩個背道而馳的律法象征與權威以一種孩子互相丟擲泥巴的方式相互判決對方有罪了,然後他處置了一批法官——反對王室的,悖逆國王的,懸賞馬紮然主教的(對,沒錯,在戰爭期間,高等法院的法官們煞有其事地拿出了一筆總價值在十五萬裏弗爾的賞金告示,在巴黎到處張貼——割下紅衣主教的鼻子可得賞金一萬裏弗爾,割下耳朵可得五千裏弗爾,挖出一只眼睛可得三萬裏弗爾,還有男人的特征——價值五萬裏弗爾),說真的,這種告示不但根本沒能起到威懾敵人的作用,還讓他們成為了平民百姓的笑料,國王覺得,他或許可以忍受殘暴,寬容瘋狂,但唯獨愚蠢,他萬萬無法接受。

至於那十四名遵照國王的旨意遷往蓬圖瓦茲的法官,他們每人都得到了一萬裏弗爾的年金,還有一處就在高等法院附近的住宅,這讓他們對國王更加地感激不盡了,尤其是相比起那些已經被投入監牢,想來結果不會太美妙的曾經的同僚。

隆格維爾公爵在孔代親王徹底失敗之前就不幸或說是幸運地去世了,一個修士為他做了臨終聖事,據說他在最後的時刻懊悔起自己的作為,並且向國王與王太後懺悔了自己的罪過,國王就此寬恕了他,至於隆格維爾公爵夫人,她被驅逐出巴黎,沒有國王的允許,她不能再回到宮廷裏,在此時,這可以說是一個相當嚴厲的懲罰。

奧爾良公爵加斯東,被國王流放到了布盧瓦,而他的女兒,也就是蒙龐西埃女公爵,她也得到了與隆格維爾公爵夫人相同的待遇,也就是被驅逐出宮廷,哪怕她數次求見,但已經被寒透了心的王太後始終沒有動搖過,國王更是毫不在意,後來他聽說蒙龐西埃女公爵去了布盧瓦,想要求得父親的諒解,但在與孔代親王的戰鬥中,女兒的背叛讓原本就不怎麽喜歡這個孩子的加斯東公爵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堪稱無情地拒絕了蒙龐西埃女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