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7頁)

丁伯雲聽煩了,馬文娟翻來覆去就是一句,不能嫁給陳三柱,他擡起眼睛,“李艷要做什麽,都是她自己的事,咱們同樣是知青,有難處可以互相幫助,但更多的,咱們就管不了了,馬文娟,李艷不是你的家人,你沒必要操心這麽多。”

馬文娟聽的愣了一下,在無產階級是一個大家庭的年代裏,丁伯雲這話說的頗為無情,她看著丁伯雲,感覺有些陌生。

察覺到自己的失言,丁伯雲閉了閉眼,他按壓眉心,對馬文娟道歉:“對不起,最近我家裏事情太多,我有些心煩。”

馬文娟沒聽他說起過,她不禁詢問:“你家裏怎麽了?”

丁伯雲笑了一下,“沒怎麽,不是什麽大事,不用擔心我,我很快就能處理好。”

聽他這麽說,馬文娟也不好意思往下問了。

不管外面的人是如何煩心,楚家都是怡然自得的一片小天地,楚酒酒坐在家裏看報紙,她雙腿在椅子上晃蕩來晃蕩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楚紹和韓生義走進來。

楚酒酒連忙放下報紙,她問道:“我的江米條呢?”

楚紹正在拍頭發上的落雪,聽見楚酒酒第一個關心的居然是江米條,他不禁吹胡子瞪眼起來,如果他有胡子的話。

……

沒良心。

楚紹在心裏腹誹完,然後從韓生義身後的背簍裏拿出一包沾了糖的零食。

吃到心心念念的江米條,楚酒酒高興了,自然也就有心情去關心別的了,“外面雪這麽大嘛,我以為咱們這邊也是南方,都不會下雪。”

楚紹:“誰告訴你的,南方到了冬天照樣下雪,就是沒有首都那裏的雪大。”

韓生義脫了外套,走進臥室,煤爐上方不知什麽時候掛起了一條晾衣繩,如今楚紹晾衣服都在這,也不怕掛出去就結冰了。

韓生義把外套掛到晾衣繩上,再走出來,楚紹一邊擦褲子上的雪水,一邊問他,“你還記得五年前,首都那場大雪嗎?我們家當時住在軍屬大院,大家都住一樓,我早上想出門,結果半天都沒把門打開,雪下得太大了,連門都封死了。”

說起那時候,韓生義也露出一副懷念的神色,“嗯,我也記得。我們家台階高,我從屋裏走出來,本來想出去玩一會兒,結果一踩下去,一條腿都踩空了,半個身子站在雪裏,想回去都沒法轉身。”

楚酒酒沒見過大雪,覺得他們這是吹牛。

“太誇張了吧,哪有這麽大的雪,這裏又不是西伯利亞。”

楚紹:“不是西伯利亞就不能有大雪了?那年雪下完以後,首都路被封了好幾天,幸虧沒再繼續下,要不然,老百姓就都餓死在自己家裏了。”

楚酒酒看他說的一臉認真,不禁嘀咕起來,“真的啊……全球還沒變暖的時候,原來天氣這麽惡劣啊。”

只有他們幾個待在一起的時候,楚酒酒時不時就會“得意忘形”,嘴裏說出一些這個時代根本就不存在的詞匯,一開始,楚紹還如臨大敵,生怕韓生義發現她身上的貓膩,後來次數太多了,楚紹也就不在乎了。

韓生義肯定早就看出來楚酒酒身上有不對勁的地方,可任他怎麽想,他都想不到楚酒酒的來歷有問題,他只會認為,是楚酒酒過去的經歷十分精彩,而他又是個特別善解人意的性格,即使知道了,也悶在心裏不說。

他不說,楚酒酒就不可能露餡,所以,沒什麽可擔心的。

——

十二月的時候,楚立強寄來了一筆巨款,足足五十塊錢,可拿到錢以後,再收到下一封信,楚酒酒和楚紹才知道,這五十塊錢裏,跟往常一樣,只有三十塊屬於他們,剩下的二十塊,楚立強要楚紹送十塊給韓爺爺和韓奶奶,再送十塊給三位教了他們半年的老師。

給老師送錢,一是當做交學費,二是為了謝謝他們在這種條件下還願意花時間和精力教導他家的孩子們;給韓爺爺和韓奶奶送錢,則是為了感激他們,在自己沒法親自過來的情況下,如家長一樣,照顧著兩個沒成年的孩子。

錢不多,是因為楚立強不想一次就把人情都還上了,他準備慢慢來,幾個月、半年的給一次,既不會讓他們覺得太少,又不會讓他們認為,自己是個人傻錢多的冤大頭。

給老師的錢,楚紹送出去,他們推據了兩下,也就收下了。

肖寧夫妻五塊,方為平和宋朝信也是五塊,不過宋朝信自知自己沒派上這麽大用場,他只意思意思拿了一塊錢。

可給韓爺爺和韓奶奶的錢,他們死活都不要。楚家的兩個孩子都是心善的,不求回報,也不介意他們是這種身份,雖說他們照顧了兩個孩子,可要不是這倆孩子願意親近自己,他們也照顧不著啊。

更何況,楚酒酒一有好吃的就想著跟他們分,楚紹更是搬了一袋糧食來,每天晚上都在他們這吃飯,沾了兩個孩子的光,韓家才能吃上這麽多美食,要真算起來,他們該給兩個孩子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