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6/6頁)

左右沒人,陳三柱下流的笑了一聲,他湊近李艷,手在她後面摸了一把,“看你精的!我要是騙你,你不早就看出來了?行了,等著吧,不出半個月,我肯定把工作給你辦好了。”

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羊絨圍巾,李艷勉強滿意的笑了笑,然後邁開步子,繼續向前走去。

二十四節氣大雪的這一天,青竹村下起了零星小雪,溫度不夠低,與其說下的是雪,不如說下的是冰碴,這天氣,就是最壯實的男人也沒法在外面待著,被凍到事小,毀容了事大啊。

而就在這種天氣裏,李艷和陳三柱偷偷跑到鎮上,領了一張結婚證回來,馬文娟不知道,丁伯雲不知道,連大隊長,都沒聽到一點風聲。

全村一片嘩然,嘩然過後,大家更費解的是,怎麽連陳三柱這種狗東西都能找到媳婦,李知青的眼睛是不是不好使啊?

楚酒酒聽說的時候,不比其他人淡定,她原本以為李艷和陳三柱就是談戀愛,誰知道,他們居然來真的,連結婚證都領了。

韓生義在她身邊,指導她練字,室內燒著蜂窩煤,因為門關上了,所以溫度一直在二十度左右,但韓生義還是穿著棉衣,戴著那條楚酒酒織的灰色長圍巾。

自從楚酒酒把圍巾送給他,他就是這樣天天戴著,倒不是他如此熱愛這條圍巾,而是楚紹極其兇狠的威脅了他。

“給你織這條圍巾,酒酒哭的我炒菜都不用放鹽了,你給我戴著,不開春不許摘下來!”

韓生義:“……”

他搞不明白織個圍巾怎麽還能哭,跟楚紹打聽過以後,韓生義一臉的哭笑不得,不過,從那以後,他就認認真真的戴上了這條圍巾,粗毛線並不柔軟,甚至很紮人,但韓生義戴的挺舒服,每天晚上睡前,把圍巾摘下來,仔仔細細的疊好時,他都會無意識的笑一下,好像看到了楚酒酒一邊織圍巾、一邊沒出息的哭鼻子的畫面。

不止脖子,連心裏也是暖暖的。

李艷的事情,韓生義並不感興趣,聽過了,知道了,那就沒事了。他坐在楚酒酒身邊,看著她慢慢的寫完一個字,時不時地,他會握住她的手,替她調整筆畫。

寒冷封印了楚酒酒的愛玩之心,在家裏待著,總是沒事幹,幹脆,她拿出楚紹買回的練字本,在方格裏一撇一捺的練習起來。

之前韓爺爺教她的時候,她已經有基礎了,現在缺的就是一日復一日的練習,楚紹沒那個耐心陪她練,這活自然就落到了韓生義頭上。

楚酒酒握著筆,眼睛緊緊盯著紙面,她專注起來,就聽不到外界的動靜,倒是韓生義,他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便透過窗子看了一眼。

皺起眉,他走出臥室,推開楚家厚重的大門,看向來人:“你怎麽來了?”

來人是郭有棉,郭黑子的大女兒,她一張小臉凍得紅撲撲的,從郭家走到這邊來,是一段不小的路程,她連手套都沒有,十指如今跟紅蘿蔔一樣,她站在台階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韓大哥,我來給你送東西。我去牛棚找過你,發現你不在,然後我又去菜地找,你還是不在,聽別人說,你可能在楚家,我就過來碰碰運氣。”

這時候,楚酒酒從門口伸出一個腦袋來,她新奇的看著這個小女孩,“你是誰呀?”

楚酒酒從沒見過郭有棉,郭有棉倒是見過楚酒酒兩回。

一回是在河邊,她遠遠的看見楚酒酒撈魚,另一回是在山上,她跟她娘一起上山采蘑菇,楚酒酒跟韓生義和楚紹一起,三人相處的十分親密。

郭有棉跟韓生義差不多大,她是已經知道美醜的年紀,楚酒酒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小姑娘,不知道怎麽的,站在她對面,郭有棉感覺很局促。

“我……我叫郭有棉,住在村西頭。”

楚酒酒哦了一聲,又問道:“那你來找生義哥幹什麽呀?”

郭有棉:“我來找生義哥……不不,我來找韓大哥,給他送點東西。”

郭有棉十分緊張,她不擅長說謊,但她娘說過,絕不可以把自家經常給牛棚送錢的事情說出去,她生怕楚酒酒下一個問題就是,你給他送什麽。然而還沒等楚酒酒問出口,韓生義已經推著她的額頭,讓她回屋了。

“你怎麽跟小貓似的,對什麽都這麽好奇。外面冷,你回屋裏去,我跟她說幾句話,一會兒再進來。”

楚酒酒眨眨眼,眸中閃過一抹想看熱鬧的精光,她乖乖轉身走了,韓生義眯起眼睛,望著她的背影,突然說道:“不許趴在窗戶上偷聽。”

楚酒酒腳步一頓:“……”

不聽就不聽,哼。

郭有棉愣愣的看著韓生義跟楚酒酒說話,這還是她第一回 看見,韓生義對別人有那麽鮮活的反應。

以前他對誰都溫溫的笑,看著友好,但實際上,他對所有人都一樣,面熱心冷,在不一樣出來之前,郭有棉對自己得到的“一樣”的態度,從不感覺有什麽不對,可今天,她突然覺得有點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