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6頁)

連楚紹都一整天的在水稻田裏待著了,韓生義不收水稻,喂牛的活又落在了他頭上,楚酒酒本以為自己也要繼續去喂牛,誰知道,大隊長根本沒提起來這個事。

她哪知道,當初大隊長讓她割牛草,就是為了讓她跟韓生義盡快和好,現在他倆又沒有矛盾,能一個人幹的活,大隊長自然不會去麻煩兩個人來動手。

大家都忙,在這種焦灼又喜慶的氛圍下,楚酒酒在家休息,都有一種無法言明的負罪感,幹脆,她擼起袖子,也來到了水稻田。

她來的時候,雄心壯志,走的時候,做賊心虛。

……

割稻子實在太累了!而且水稻田裏都是水啊!十一月的氣溫最高十來度,最低五六度,腳下的水冰冷刺骨,沒一會兒,楚酒酒就受不了了,她凍得雙手都在顫,但為了面子,她還想堅持,最後還是楚紹看不下去,一巴掌把她拍了出去。

“你說你,好好的湊什麽熱鬧,回家搓煤球去。”

楚酒酒也不跟他計較了,女人不能說不行,除非是真的受不了。

……

楚酒酒連忙爬上田埂,用力搓了搓自己的手,卻還是覺得不夠暖和,到了冬天,太陽就沒那麽烈了,楚酒酒四下看了看,迅速跑到有太陽的地方站著,跺了跺腳,楚酒酒依舊覺得冷,便想一路跑回自己家去,如果能把身子跑熱了,那回家以後,她就不用點煤爐了。

楚酒酒跑出一段距離,差不多到了水稻田的邊緣,突然,看到前面的田埂上坐著兩個人,楚酒酒的步伐不自覺就慢了下來。

那兩人都坐在太陽下面,但水稻田的這一邊,昨天就被收完了,如今除了小孩在這邊撿大人漏下的稻子,就沒有其他人還在這裏待著,楚酒酒好奇的看著他們倆,有點想知道他們究竟在聊什麽。

好好奇啊,陳三柱說了什麽,才讓李艷笑的這麽歡快。

李艷的性格有多難伺候,楚酒酒知道的十分清楚,就是清楚,所以她才覺得怪,她看的時間有些長了,陳三柱察覺到以後,他擡起頭,看向楚酒酒這邊。

楚酒酒正對太陽的方向,陳三柱需要眯起眼,才能看清她是誰,而看清以後,他慢悠悠的露出一個笑臉。

這不是和善的笑,也不是無意義的笑,他笑的玩味又危險,好像楚酒酒是一個有意思的小物件,楚酒酒被他笑的渾身不自在,甚至有種拔腿就跑的沖動。然而,這時候陳三柱站起來了,他對李艷說了一句話以後,李艷立刻看向楚酒酒,表情十分不爽,好像楚酒酒打擾了她的好事。

緊跟著,陳三柱走了,李艷也站起身,她走到楚酒酒這邊來,對她哼了一聲,然後往馬文娟他們都在的地方走去。

楚酒酒看看陳三柱離開的方向,又看看李艷,一時沖動之下,她抓住了李艷的胳膊:“李知青,陳三柱他……”

她想說,他不是個好人,你可千萬別被他勾上了,可是李艷不耐煩的甩開了她的胳膊,“他怎麽了?不管他怎麽了,都關你什麽事?你一個小屁孩,還管起我的事來了?沒大沒小的!”

說完,李艷一扭頭,趾高氣揚的走了。

自從李艷被她二叔打擊到以後,村裏人也很長時間沒看到過李艷這副自負又張揚的模樣了,楚酒酒皺了皺眉,望著李艷的背影,感覺自己真是吃飽了撐的。

人家又不領情,她幹什麽非要拿熱臉貼冷屁股,回家回家,剛剛好不容易才把身體跑熱了,現在這麽一耽擱,她身上的熱量又消失了。

楚酒酒沒把李艷的事放在心上,回到家裏,她站在水井旁邊,用力的往自己身體的方向搖轆轤。做煤球需要加水,這兩天楚紹起早貪黑的,實在太忙了,都忘了給家裏打水,只好由楚酒酒自己來了。

搖到一半的時候,自行車鈴聲在外面響起,郵遞員看見她,熟絡的喊了一聲:“楚二娃,你家又來信了!”

“楚二娃”同學倏地扭過頭,手上一時沒注意,木桶骨碌碌的又掉回了井裏。

楚酒酒:“……”

沉默的看了一眼井底,楚酒酒不管它了,她跑到院外,接過郵遞員送來的信件,發現又是厚厚一封。

自從上一回收到滿滿都是票的信封,楚酒酒都學會了,來信以後,先捏捏信封,然後就知道裏面有沒有別的東西,今天她捏了一下,感覺裏面有很多小紙片,不用問,又是票!

楚酒酒興奮的跑回屋子裏,她坐在臥室的小書桌邊上,推開楚紹放在書桌上的一堆筆記本,還有鉛筆,拿過他家買了沒多久的小刀,楚酒酒把信拆開,先數了一遍都有什麽票。

肉票糧票,這都是最基本的,數量沒有上回多,不過也十分可觀,再看後面的,油票、糖票、豆腐票、魚票,楚酒酒臉上沒什麽表情,手指刷刷的往下翻,完全是個沒有感情的數票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