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5/6頁)

楚紹:“一句話就夠了,如果他想找我,就會回信來問楚紹在哪裏,有沒有出事,等看了他的回信,了解這人以後,我才會多寫一點。”

“可是,”楚酒酒問,“如果他不想找你呢?”

楚紹垂下眼,思考了一會兒,重新撩起眼皮,他望著楚酒酒,聲音平靜且淡然,“那就只能這樣了,他不關心我,也許他和我爸爸沒什麽關系,又也許,不關心我的人,就是我爸爸。”

楚酒酒啞口無言,說實話,她有點討厭這樣理性又無情的楚紹,因為他說的都對,她一句話都反駁不了。心裏滿滿的都是情緒,除了那一丁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討厭,剩下的,全部都是心疼。

爺爺好可憐。

所以聶白叔叔or阿姨,你可千萬要回信來啊!

千裏之外,聶白出操結束,回宿舍的路上,他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同行的戰友看見,不禁笑話他道:“才跑了十圈,汗沒出多少,感冒倒是已經得上了,聶營長,你不行啊。”

聶白聞言,一巴掌拍到說風涼話的人後腦勺上,“滾!我不行,你行?有本事晚上過來,咱倆比比,看我不把你練趴下的!”

戰友求饒的把雙手舉過頭頂,然後後退幾步,直到離聶白遠了,他才再次賤兮兮的開口:“壞了壞了,營長惱羞成怒了,趕緊走!”

說完,不等聶白去教訓他們,他們已經火速跑遠了,望著這些人的背影,聶白怒氣沖沖,可沒過幾秒,他又化怒氣為笑容,樂呵呵的回去了。

——

楚紹寫完那封信,又在家裏吃了午飯,三個肉包子下肚,他拿上信,出門去了一趟公社。寄信也沒必要一定跑郵局去,全鎮設立了好幾個信筒點,楚紹所在的公社門口就有一個,來到綠色的信筒前,楚紹再度拿出信封看了一眼,上面清晰的寫著楚酒酒三個字。抿了抿唇,他把信封投進去,聽到信筒裏傳來輕微的晃蕩聲,楚紹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才轉身回家。

接下來的日子就太平很多了,老張家現在徹底成了青竹村的臭狗屎,大兒子和大兒媳密謀賣掉楚酒酒,二兒子和二兒媳沒打人的主意,卻早早就盯上了人家的錢,不得不說,他們可真不愧是一家人啊,一個明著要命,一個暗著堵人家的活路,楚紹和楚酒酒是倒了什麽黴,才會跟這群人做親戚。

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一個孩子有問題,可以賴在孩子身上,一群孩子都有問題,顯然是這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前村民只覺得張婆子太厲害,天天罵人,大家都替她累得慌,現在大家知道了,張婆子就是張家的萬惡之源,要是沒她這麽攪和,她的孩子興許還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村民們想透這一層以後,頓時對張家退避三舍,住在張家附近的,跟張婆子低頭不見擡頭見,平時他們就躲著走,要是實在躲不過了,幹脆裝看不見。張家這種人,多跟他們說一個字,都有可能被他們的臟心爛肺傳染。

張婆子在村裏過的愈發艱難,上工沒人跟她結伴了,跟鄰居借鹽借柴的,也總是吃閉門羹,連牙牙學語的小孩子看見她,都會對她吐口水,氣得她破口大罵,可小孩子不怕她,還往她眼裏撒土,疼的她嗷嗷叫,又抓不到人。

張婆子過的越差,老張家過的也越差,她把氣都撒在了自家人身上,而重點受災對象,就是趙石榴。張婆子對她動輒打罵,在發現她不會反抗以後,更是愈演愈烈。趙石榴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她現在名聲臭了,娘家不要她,外面的人看見她就指指點點的,如果她和張婆子動手,而張婆子把她趕走的話,那她真就沒處可去了。

今天,吃著吃著飯,張婆子又開始咒罵她,趙石榴不想再在她眼前晃悠,只想快點吃完快點走,誰知張婆子見她吃的這麽急,心裏氣更大,扯著她的頭發罵道:“餓死鬼投胎啊!別吃了,以後沒你的飯吃!”

趙石榴頭皮一疼,生理性的眼淚差點掉下來,滿桌子的人都在自顧自的吃飯,沒有一個人搭理她們之間的鬧劇,老大家的幾個孩子就不說了,她自己的親生孩子,竟然也跟沒事人一樣,趙石榴一陣心寒,不禁看向最後一個人——張慶收。

這些天張慶收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不管張婆子怎麽折磨她,他都沒反應,趙石榴不信邪,她求救的看著張慶收,希望他能幫幫自己,恰好,張慶收擡起了頭,兩人一對視,趙石榴就明白了。

他還在懷疑自己。

趙石榴心裏恨的要命,恨楚酒酒編排自己,恨楚紹不依不饒,更恨張慶收和張婆子,她嫁進來這麽多年,生兒育女,伺候公婆,到最後就落得這個下場,連吃飯都不能好好吃。

不讓她吃?她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