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頁)

楚紹知道,楚立強有自己的不得已,他知道,可是不理解,這不理解,最後就變成了怨恨。

以及害怕。

他怕自己去找了以後,得到的會是不好的消息,他人微言輕,就算找到,也幫不了楚立強什麽,反而只能幹著急。既然如此,那他不如不找。

楚酒酒有點失落,她低下頭,小聲說:“好吧,那再等一等。”

等到什麽時候?這就沒人知道了。

兩人回到家裏,楚紹拿過從大隊部領來的鐮刀,開始劈竹子,他買的竹子有富裕,可以給自家紮個籬笆墻,以前沒有轆轤的時候,別人懶得來他們家挑水,以後有了轆轤,還有秋千,肯定大人小孩都來借光,紮個籬笆墻,情況就能好一點。

劈竹子的時候,楚紹在心裏想,其實多少籬笆,都不如一個韓生義好使。

要是韓生義經常來他家,其他的村民肯定就不來了。

楚紹想象著那個畫面,不禁笑了一聲,天黑了,沒人看見,楚紹扭過頭,看看身後已經安靜下來的屋子,又看看不遠處的牛棚。

都是小屁孩。

不屑的哼了一聲,今年高齡十二的楚紹驕傲的揚起了頭顱。

……

第二天,楚紹又是天不亮就起來,村裏很多人跟他的作息一樣,吃過飯,大家就來到田裏,繼續熱火朝天的割起來。

青竹村土壤肥沃,每年收成都是當地最好的,可就這樣,交了公糧以後,分下來的糧,也只夠他們自己吃,根本沒有存下來的可以留到明年。

大隊長把楚酒酒的名字登記上,然後就匆匆忙忙的下地去了,兩個副隊長看見,張慶發不太高興,覺得楚酒酒占了他們的糧食,陳解放照樣是那個看天不服看地不服的模樣。

他諷刺道:“照你這意思,以後咱們村裏就不能生孩子了是吧,人家楚酒酒都九歲了,登記完就能賺工分了,你要是這麽有意見,你先去跟有吃奶小孩的人家說啊,就說,老書記的規矩不合理,吃奶的孩子不吃糧食,不能領人頭糧,快去。”

青竹村分糧的規矩是,一部分按人頭算,一部分按工分算,人頭糧占的比例很少,一年也就幾十斤,大家不夠吃,才會努力的賺工分,至於那些死都不願意賺工分的懶漢,只是特例。

孩子一出生就能領糧食,這是青竹村獨有的規矩,是前任村書記定下的,一為人丁興旺,二為減輕一些家庭的壓力。

只是孩子賺不了工分,所以領的都是人頭糧。

張慶發一聽老書記三個字,立刻就慫了。老書記是還有書記的那個年代,青竹村實際的掌權人,現在他不當書記了,書記的職務也形同虛設,但他老人家仍然是陳家的族長,在整個青竹村,說話都有分量。

張慶發不再說話,灰溜溜的下地去了,陳解放走在他身後,得意的像個打贏一架的公雞。

哼,不過如此!

……

楚酒酒坐在家裏,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經正式出現在了這個時代的記錄中,從此以後,她就是一個有名有姓、可以追根溯源的人了。

今天,木質家具都做好了,刷了漆的都放在外面晾著,轆轤也被立了起來,配上楚紹新買的繩子,楚酒酒試了一遍。

其實還是費勁,但最起碼,她能打上來了,之前沒有轆轤的時候,她連桶都提不上來。

村子雖說依河而建,可離河近的人家就那幾戶,多數還是離得遠了一些,比如楚酒酒家,如果想去河邊,就得走一裏地。

夏季用水頻繁,就算是冬季,一天用水也是小半缸,如果每天去河裏提,至少要走六七個來回,所以,還是有井方便。

木頭都用完了,剩下的木屑和碎塊,楚酒酒全都掃起來,留著以後生火用,木匠師傅忙完自己的活,又去幫弟弟編竹篾。

這種東西,其實村裏人都是自己撿了竹子,自己編的,奈何楚紹和楚酒酒都不會,就只能跟人家買。楚紹還說,過兩天找村裏手巧的老人定幾張席子,兩張鋪,一張豎在床中間,當隔斷。

之前買的布已經被楚紹送到村裏老婆婆的手裏去做衣服了,老婆婆說可以給楚酒酒做一身衣服,還能給她做兩條小背心。

木家具和竹家什全都做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楚酒酒確認楚紹要的東西他們都做好了,就把楚紹提前給自己的五塊錢,轉交給了木匠。木匠拿了錢,卻沒直接走,而是幫他們把剩下的竹子都劈了,然後倆人一起忙活著,給楚家紮好了籬笆。

繞到屋後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楚家屋後還有一小片竹子,木匠笑:“娃子,紮籬笆還是要用這種小竹子,大竹子劈開以後,不如小竹子結實呢。”

楚酒酒連連搖頭,“那可不行,這些竹子要留著長竹筍的。”

木匠又是一笑,楚酒酒不懂,這種竹子,算是觀賞竹,不像山上的毛竹,一下雨,竹筍蹭蹭往外冒,這樣的竹子,一年都不見得能長一個竹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