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4頁)

小房間只有靠墻的一張單人床,縫裏塞進去一個小櫃子,除此之外,就什麽東西都放不下了。

大房間太大,小房間太小,這還不算什麽,大房間朝南,而小房間因為是分隔出來的,就只能朝北,幸好,北面墻壁開了一扇窗,要不然住在裏面的人會壓抑死。

男人以前是泥瓦匠,所以家裏台階和墻壁都刷的特別好,楚紹跟著女人出來,發現連外面的雜物間都被刷了一層水泥。

說是雜物間,其實這以前是個驢棚,後來不讓養驢了,男人就把這裏粉刷一遍,蓋成了特別小的小房子,裏面只能站進去三個人,根本住不了,所以只能用作雜物間。

楚紹站在門口看了看,楚酒酒興奮的跑來跑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竄到了他身邊,“楚紹,屋後面有竹子呢!是不是還能長竹筍呀!”

山上的竹筍不讓挖,因為都是公家的財產,楚酒酒一直覺得很遺憾。聽到她的話,女人笑了笑,“那些竹子長得太茂盛了,地上沒多少空地,就算長,也只長一兩個。”

沒事,有一個楚酒酒都高興。她湊近楚紹,探頭往雜物間看,“楚紹楚紹,這裏我們以後做什麽?”

楚酒酒不喜歡叫楚紹哥哥,所以不是特別嚴肅正式的場合,她就叫楚紹大名。

楚紹也沒想好,“不知道,用來洗澡吧。”

楚酒酒立刻歡呼一聲:“那我不用去溪水裏洗了!”

楚紹一愣,臉色迅速黑下來,“你去溪水裏洗過澡?”

不止是去過,還經常去。

楚酒酒小聲道:“我穿著衣服洗的。”

楚紹:“……那也不行!”

楚酒酒噘嘴,“生義哥在旁邊,不會有人看到的。”

楚紹:“……”

他難道不是人?!

楚紹差點被她氣死,楚酒酒一看情況不對,趕緊跑了,就剩下女人憋著笑,她家離牛棚只有一戶人家的距離,她也算是村子裏比較熟知韓生義的人,於是,她寬慰道:“放心,生義那孩子有分寸,他也是把你妹妹當自己妹妹呢。”

說完,發現楚紹臉色還是不好看,女人連忙說起別的,轉移他的注意力。

門口的大水缸也留給他了,水缸旁邊就是水井。打水的木桶和繩子也一並給他留下,這井上沒有轆轤,打水只能靠一股子力氣,比較費勁。

雜物間旁邊還種了一棵大樹,樹幹很粗,看起來好多年了,女人摸著大樹,露出懷念的神色。

這是她婆婆在世時候栽下的,本想留給孫子打結婚用的家具,人挪活、樹挪死,他們帶不走,只好也留給楚紹。

交代的差不多了,男人也回來了,趙石榴等人敵不過十幾個村民的催促,最終只能哭哭啼啼的搬家。他們搬家很簡單,只把被子盆子等東西帶走就行,趙石榴還非要把那些二手家具都拿走,即使他們拿回去也沒地方放。

男人不跟她計較這個,讓她全拿走,正好騰地方。今天晚上,他們就搬過去睡。

男人辦事雷厲風行,當然,主要也是怕夜長夢多,萬一楚紹後悔了呢。

來回搬了好幾趟,楚紹還幫忙搬了兩回,終於,屋子空了,楚酒酒站在樹下,看著一座房屋從充滿生活氣息變成一個空殼,仿佛瞬間失去了生命。

都搬完了,天也黑了,女人送給他們兩個幾張餅子,坐在大門的台階上,楚酒酒啃著餅子,問楚紹:“爺爺,這就是咱們以後的家啦?”

楚紹:“嗯。”

“那咱們怎麽睡啊。”

楚紹吃完餅子,站起來拍了拍腿上的塵土,“暫時先睡一起,明天去鎮上買東西,把家填滿。”

楚酒酒再次歡呼:“歐耶!可以買買買啦!”

“小點聲,走吧,進屋。”

楚酒酒連忙閉上嘴,跑進了空空的屋子。

韓生義聽到不遠處傳來熟悉又跳脫的聲音,不禁笑了一下,韓奶奶吃著拌野菜,看見孫子臉上的笑,一時有些恍惚。

真像啊……

可下一秒,她就清醒了過來,然後重新板下臉,不再看韓生義。

——

楚家新房裏,楚酒酒和楚紹躺在同一張光禿禿的木床上,被褥陳家人都拿走了,睡慣了紮人的稻草,乍睡到硬邦邦的木板上,楚酒酒有點不適應。她扭了幾下,快要睡著了,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努力睜開眼,拍向身邊的楚紹。

“爺爺,我的外套沒拿回來。”

楚紹依舊閉著眼,“明天我去給你拿。”

楚酒酒一再叮囑他,“那你早點去,千萬別忘了。”

“知道了。”

聽到這三個字,楚酒酒再也抵抗不住濃濃的睡意,胳膊一松,躺下去,歪頭就睡著了。

白天受到的驚嚇太大,晚上睡覺就沉了許多,她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七點,將近十二個小時。

而楚紹四點多就爬起來了,天蒙蒙亮的時候,他試著用水桶打了兩桶水,倒進倚著墻根放的大水缸裏,他又拿起陳家人留下的一把破笤帚,開始清掃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