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擦身子(第3/4頁)
周譽說得很是輕松自然,可沈菱歌卻滿是酸澀,這麽重的傷,怎麽可能會不疼呢,只是他從不與人說罷了。
當然他身上傷痕累累,但還是這次的最為致命,箭羽刺穿了他的胸口,即便傷口止住了血,但無法遮掩那個存在的傷痕。
看著眼前這些,她反倒是沒了一開始的忸怩與為難,更沒有絲毫兒女情長,在她面前的,不僅僅是甘願為她受傷的周譽,更是傷痕累累的將軍。
沈菱歌擦得很小心,生怕會弄疼他似的。
“真的不疼,你別怕。”
沈菱歌輕輕地應了句,也聽不清她說了什麽,只知道她舉著布巾從背後伸到了胸前。
兩人四目相對,沈菱歌滿臉的坦然,不自在的人反倒是周譽,且此刻的氣氛有些不同。
周譽想說兩句打破此刻的僵局,可還未開口,那濕潤滾燙的布巾又落了下來。
隨著她的動作,周譽極力忍耐壓抑的火苗,還是忍不住的燃了起來,不知沈菱歌擦到了何處,他猛地閉上眼,悶哼了聲。
這哪兒是為難沈菱歌啊,分明就是在折磨他。
“你替我擰幹,我自己來。”
沈菱歌專心致志,聞言才停下動作,看著他滿頭的汗水,疑惑不解道:“很熱嗎?”
“熱。”
“可天黑前剛落了雨,今兒不算熱啊。”
她口中疑惑地嘀咕了兩句,還打算繼續為他擦身,就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以及他的嘆息聲。
“菱菱,我只是受了傷,並不是眼瞎耳聾,我也非聖人,心儀之人在眼前,又怎麽可能心靜如水。”
沈菱歌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聽到他那句心儀之人,才明白了些什麽,低頭看了眼,臉頓時就紅了,暗罵了句無賴,起身跑開了。
跑了一半又折回去,把手裏的布巾塞進了他的手裏,結結巴巴地道:“你自己弄幹凈,不然不許你再睡我的床。”
周譽看著手裏突然出現的布巾,以及沈菱歌跑走的背影,愣了片刻後,低笑出聲。
這世上,真沒比她更好更可愛的女子了。
等到全部收拾完,又和昨夜一樣,周譽睡床,沈菱歌睡那張小床,雲姑則依舊是守前半夜。
即便周譽已經徹底退了熱,也還是得小心病情會反復。
在睡床的事上,周譽也有不同的意見,他自然是不希望沈菱歌委屈自己睡小床,但可惜他的意見不重要,直接被沈菱歌給忽視掉了。
接下去幾日,沈菱歌被迫過上了,在自己家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日子。
她要裝病無處可去,只能無趣地待在屋子裏,每日早起先為周譽換藥喂藥,空閑的時候便看看書,還好有獢獢在,能陪她解解悶。
不然憋在屋子裏,日日對著周譽,定要憋出病來。
就這般過了三四日,周譽能簡單地下地走動時,她的小院來了個客人。
他是跟著元青搬了幾盆花一塊進來的,花是沈菱歌喜歡又品相難得的,等人進了屋,便褪去了裝扮,跪在了她的面前。
“多謝沈姑娘救了王爺性命,大恩大德肖某沒齒難忘。”
肖伯言的父親曾是營內將士,戰死沙場,年幼的肖伯言握著染血的刀劍想要去報仇,是初上戰場的周譽救下了他。
從那之後,他便一直跟在周譽身邊,說是手下,於周譽而言更像是沒有血緣的兄弟。
而在肖伯言的心裏,周譽便是天神般的存在,他可以不認陛下不認至親,卻永遠會護在周譽身前。
沈菱歌哪受得了他這一拜,趕緊讓他起來,“肖將軍快快請起,王爺多次救我性命,別說只是收留他,便是讓我豁出性命去救他,那也是我該做之事。”
她便是這般說了,肖伯言還是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才起身去見周譽。
“宮內如何?”
“一切都按您之前的吩咐在辦,陛下病了,余家跳得最歡,還要派人去請惠王回來。”
惠王是周譽的二哥,先帝搶先登基之後,不僅下旨讓周譽不得回京,同時也把二皇子周炆封了惠王,遣往嶺南封地,同樣下旨無詔不歸。
他文不如先帝,武不如周譽,且那會先帝已穩坐帝位,他什麽也做不了,只能認命前往嶺南。
這一待便是多年,先帝駕崩後,周譽被召回京輔佐幼帝,而惠王卻依舊在那極苦之地待著,動彈不得。
如今他們是認定周譽兇多吉少,小皇帝又病了,把目光放在了他這位皇叔身上。
只是以這些人的能力,也不知誰是螳螂誰是黃雀,他這二哥可從來不是什麽善茬。
“爺,還有嶺南那邊傳來的消息……”
肖伯言說了半句,就有所顧忌地沒再往下說了,屋內沈菱歌還在給周譽換藥。
她是方才聽見說陛下病了,才豎起了耳朵,這麽多人裏面,她只關心周允樂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