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擦身子(第2/4頁)

這些從上次她贏了他的棋局,便能看出。

沈菱歌愣了愣,心底有股暖意,但想到柳明高又覺得後脊發寒,她怕因為她而改變了命運的走向。

“你殺他,是因為我嗎?”她緊緊地盯著周譽,不願錯過他臉上任何的情緒變動。

提到柳明高,周譽的眼底閃過一抹兇戾,語氣中是壓抑不住的嗜血與殺意:“那是他該死。”

沈菱歌驀地一滯,他偶爾流露出來的殺戮,與之前的溫柔,叫她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他。

消息傳完了,故事也聽完了,這些也都不是她能力範圍內的事情,就打算出去冷靜想想,關於前世的事。

只是她正要轉身,就見周譽不自然地咳了兩聲,似有什麽為難之事。

“怎麽了?”

“那小子是叫元青吧?我有話要與他說。”

“他回後院去了,府裏有府裏的規矩,他平日也不常在內宅走動,你若是有什麽事,叫我轉達他便好。”

“無法轉達,我得親自與他說。”

沈菱歌想不通,什麽事是不能轉達非要親口說的,疑惑地盯著他,“你是覺得我連傳個話都傳不好?”

周譽見她誤會了,只能清了清喉嚨,又咳了兩聲,讓她湊近些,在她耳畔輕聲說了句什麽。

便見沈菱歌瞬間滿臉通紅,暗罵了聲什麽,蒙著頭沖了出去。

但還好她的理智尚存,還記得自己在‘生病中’,及時停下腳步,讓雲姑尋個理由去把元青喊來。

“姑娘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大夫說的總不會有假,您要不要還是歇歇的好。”

“我沒事。”

“可您這會臉紅的嚇人,要不,奴婢還是去煎碗藥來,不管如何,藥喝了總是不會錯的。”

沈菱歌聞言,臉更加的紅了,她這哪兒是病了,分明就是被羞得。

她居然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一再逼問周譽怎麽了,結果就得了個人有三急的答案。

尤其是周譽最後很是無奈地看著她:“這事菱菱幫不了我。”

得虧她方才手邊沒東西,不然只怕周譽就要當場斃命了,也不用去擔心誰會害死他了。

元青以幫沈菱歌出府送東西為由,來了一趟,扶著周譽解決了三急,又匆匆地回了後院。

只是三急解決了,還有同樣為難的事。

夏日炎炎,京中又高溫不散,他這不換洗怎麽能行,衣服倒也還能解決,讓雲姑偷偷去買幾件來,可這擦身的活可怎麽辦。

讓元青日日過來也不現實,他雖還沒成年,但男女有別,自然不能在姑娘的臥房久待。

雲姑倒是什麽都願意為她做,但雲姑既要時刻守著門,且她將來還要嫁人,這樣的事她做不合適,最後算來算去,這事只能落在了沈菱歌的頭上。

用過晚膳,婢女們便在屋內準備了兩大桶的湯浴,她喜歡夏日泡澡時加些曬幹的金銀花。

這也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她很容易招蚊蟲,金銀花能清熱祛毒,甚至對紅疹痱子都管用,她也一直很喜歡草藥的味道。

送上來的浴桶裏,自然也撒上了金銀花瓣,一時之間屋內煙氣裊裊,清爽的花香彌漫再空氣之中。

沈菱歌在心裏不停地勸慰自己,進京路上她也曾說過為奴為婢都會伺候他,只要把他當外祖來伺候,就當是還他的救命之恩了。

她咬了咬牙,終究是挽起了衣袖,露出細白的手腕,將布巾浸入滾燙的熱水中。

許是看出了她的為難,周譽在一旁認真道:“我只是動作慢些,並不是廢人,我自己來。”

他胸口處有傷,上衣只套著一半,沈菱歌咬著牙不吭半聲,掀開他的衣服,直接將擰到半幹的布巾搭在了他的背上。

濕熱的觸感,以及淡淡的金銀花香,讓周譽有種渾身被打通的感覺,舒服清爽,甚至連日來累積的傷痛和疲倦,都被清掃而空。

周譽並不是京中時興的那種白皙的翩翩美男子,他的背脊寬厚,又因為常年習武操練的緣故,顯得尤為的緊實。

沈菱歌前世沒嫁人,與季修遠也都是規規矩矩的,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為周譽放下底線,她已再沒回頭路了。

滾燙的布巾順著肩胛骨在背脊上來回滾動,頓時屋內沒了聲響,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一個急一個緩,在這寂靜的夜裏,伴著院中的蟬鳴,有種別樣的和諧。

“疼嗎?”

沈菱歌手中的布巾,落在了一處最長的傷口上,那口子足有手指長,傷口早已愈合,只剩下略顯醜陋的疤痕。

周譽盤膝靠坐著,雙目正視著前方,他從方才起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心中默念著心經,不敢叫自己亂看亂想,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情思。

聞言頓了頓,感受到她手上的動作,才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麽。

“這便是與黑煞一道殺出重圍那次落下了,無妨,早就不疼了,你若不提起,我都記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