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不許咬。

沈菱歌想不通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以為周譽這般心高氣傲的人,得知自己被騙,應該是震怒是不屑的。

他怎麽可能還對自己有興趣?他要做什麽?

沈菱歌前世被表哥所騙, 按理來說,他早該哄騙她有了夫妻之實, 可她對山匪有了陰影,與男女之事萬分抵觸,連他的親近都覺得害怕。

也多虧了表哥此人萬分自負, 以為自己能嬌妻美妾兩全其美, 非要裝作癡情的模樣, 想哄她心甘情願做外室,並未強行占有她, 才沒叫她失了清白。

故而她在男女之事上,她是一片空白的。

面對周譽如此大膽的行徑, 她渾身發顫, 可又手腳發軟,根本沒推開他的氣力, 又羞又怕, 實在是忍耐不住,淚水傾湧而出。

她哭不是那種嚎啕大哭,而是咬著唇無聲地哭,眼睛紅腫的不像話, 卻依舊沒發出半點聲響。

若不是周譽感覺到她顫抖的不對勁, 才擡頭去看,可能都發現不了她已哭成了淚人。

沈菱歌其實很少哭,在他記憶中,這該是第二回, 初次見面時,他的寬刀抵著她的脖頸,她的哭更多是因為恐懼。

他被她哭得心煩意亂,最終收了手,他從不殺女人,更不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而這次,她卻哭得讓他心都揪了起來,那些淚像是砸在他的心上。

他只知她笑起來勾人奪魄,此刻才明了,哭著的她更叫人神魂顛倒。

沈菱歌也不說話,就咬著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渾身抖如篩糠,更因咬唇憋著氣,從臉到脖頸都透著不正常的潮紅,她不是欲拒還迎,是真得害怕恐懼。

“哭什麽?”

周譽一只手還在她背上,另一只手頓了頓,終是松開。

伸手胡亂地在她眼睫下擦了擦,她的皮膚真是嫩的不像話,這麽蹭兩下,就紅了。

她裹著他的外衣,烏黑地長發濕漉漉地散著,襯得她蒼白嬌弱愈發可憐,就像是只小白兔,而他便是那個想要生吞小白兔的獵者。

沈菱歌也說不明白,自己是為何哭,她明明是不喜歡哭的人。

這會似乎是死裏逃生的後怕,又似有股憋著的委屈勁,所有的情緒,就是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他還問為什麽哭,她剛經歷了生死,他卻步步緊逼,如何不叫人崩潰。

“膽子不是大的很,這會知道哭了?”

沈菱歌將唇瓣咬得發白發紫,眼睛紅腫迷離,不管他怎麽說,就是無聲地嗚咽,直把人磨得半點脾氣都沒了。

周譽眉心跟著擰了擰,他不是個好脾氣的,行事向來果決,見她不聽話,便直接用手指去掰她的唇瓣,“不許咬。”

她本就在水中待了許久,再這麽反復地咬著,唇瓣變得異常柔軟水色,當他指尖觸碰到時,有種難以言喻的酥麻感。

令周譽渾身一僵,連動作也頓住了。

而沈菱歌哭得腦子嗡嗡作響,也不知哪來的膽子,感覺到他的手指,觸碰到她的齒貝,竟是毫不客氣地張口咬了下去。

是他說不許咬嘴唇的,那就不要怪她,口下不留人。

她像是用了所有的氣力,咬得毫不留情,瞬間血水在唇齒間綻開。

周譽挑眉呲了聲,說疼也算不上,不過一個小口子,小到不用上藥都能轉眼愈合的程度,他這些年戰場上受過的傷,哪個不比這重。

可若說不疼,好似又對不起她這麽用力。

他原以為這是只愛騙人的小狐狸,沒想到是會張牙舞爪的小老虎,不,胭脂虎。

“沈菱歌,做人要講道理,被騙的是我,被利用的是我,怎麽倒像是我欺負了你?”

上次她就發現了,他念她的名字時語調放得很慢,一字一咬,總有種不是在喊她,而是在咬她的錯覺。

他的聲音本就低沉醇厚,許是入了水,又帶了幾分沙啞,落在耳裏意外的好聽。

明明被她咬著,可他的手指卻半點都不安分,輕輕往裏觸碰著她的齒貝,甚至點著她的舌尖。

這讓沈菱歌哪還咬得住,如觸火一般,飛快地松了口,滿臉發紅地往後躲,卻又被他緊緊圈著,無處可逃。

周譽的指尖破了個小窟窿,這會還在流著血,他也不急著處理,反而用拇指一點點擠壓,看著血水不停往外冒,半闔著眼似帶著笑。

沈菱歌見此,瞬間打了個寒顫,腦子裏出現了他嗜血虐殺的傳聞,她怎麽忘了,他除了是高高在上的齊王,還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殺神。

慘死他刀下的亡魂無數,他想殺她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她方才都做了些什麽蠢事!現在彌補,跪下求饒還來得及嗎?

“我,我如何不講道理,分明是王爺乘人之危……”

話一出口,沈菱歌就想給自己兩巴掌,她是方才水進到腦子裏了吧,這哪是求饒,分明就是質問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