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自脊梁骨一路向上蔓延……(第2/2頁)

而且她在昏睡之中,好似感覺到有人一直在守著她,那個令人毛骨悚然又無法忽視的目光,肯定不是雲姑的,只能是那個人……

一想到周譽,她便下意識一個激靈,正想說些什麽忘掉這人,就感覺到馬車慢了下來,車身往下沉了沉,是有人上了馬車,隨即布簾便被掀開,有股熱浪被吹了進來。

雲姑還在給她上藥,聽到動靜低聲恭敬地喊了聲:“王爺。”

沈菱歌驀地眼睛瞪圓,手指不安地抓緊了軟枕,他怎麽進來也不打聲招呼,她後背還光著呢,便有些緊張地輕呼著雲姑。

但可惜的是,雲姑沒能讀懂她的意思,甚至因為周譽出現,而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沒多久藥就上完了。

“奴婢去給姑娘端藥湯。”說完便慌手慌腳地退了出去。

沈菱歌想喊住她,可一回頭,只剩下晃動的布簾,以及眼尾瞥到了,大刺刺坐在一旁的周譽。

有一瞬間,她好像回到了半個月前,還是這輛金龍蟠頂的華貴馬車,她剛被周譽所救,那日剛醒來時,他也是這般坐在同一個位置。

明明什麽都沒變,卻又好似有哪裏不同了。

大約是感覺到她的目光,周譽微微擡眸,朝她看來,兩人的視線在密閉的車廂內相撞。

沈菱歌兀地心跳加速,低低地喊了聲王爺,飛快地扭頭轉了回來,把腦袋埋進了軟枕裏,但即便這樣,她還是能感覺到那道目光並未挪開,且變本加厲。

他進來後也不說話,他和雲姑朝他行禮,他也一聲不吭,就這麽坐著,盯著她看。

他想幹什麽?難道不明白男女有別嗎?而且她背上滿是傷痕,她不用看都知道有多醜陋,這有什麽好看的?

雖然這馬車是他的,他想進就進,但好歹她救了他,躺一會不算過分吧。

她趴在軟枕上,輕薄的被褥橫在腰間,堪堪遮住腰部以下,勾勒出朦朧的身軀。他不說話也不動,她又不敢直接開口讓他出去。便偷偷摸摸地去夠被褥,不管怎麽樣,能遮一點算一點吧。

可她剛費力地扯動被褥,就聽見他嗤笑出聲:“死都不怕,倒是知道怕羞。”

小動作被發現了,且她還聽出周譽聲音裏透著幾分不悅,以及壓抑的怒意,雖不知是哪又惹著這位爺了,也只得訕訕地收回手指,舔了舔幹澀的唇瓣,呵呵幹笑了兩聲。

她絞盡腦汁地想他為何生氣,最後也只能猜測,他身為統領四方的戰神,如此自負高傲的人,應是不希望當眾被個弱女子所救,這大約會影響到他的自尊心,以及所謂的面子……

糟糕,他該不會恩將仇報,要殺她滅口吧?

沈菱歌咽了咽口水,謹慎地道:“怕的,誰能不怕死呢,只是那會形勢危急來不及想後果,且奴婢相信王爺,定能救下奴婢的。”

“就算沒救到,奴婢之前也說過的,為了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算不得什麽。”

周譽不耐地打斷了她的話,兀自問道:“疼不疼?”

沈菱歌真是捉摸不透這人的心思,方才還兇巴巴的,這會又沒頭沒尾的關心起她來。

但也只得老實地回答,“疼吧,一開始是有些疼,但後來昏睡過去,又沒了知覺,就沒那麽疼了……”

沈菱歌還在想她到底該不該疼,就感覺到有只發燙的手掌,落在了她滿是膏藥的傷口處,細細摩挲著,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這與雲姑手指帶來的觸感全然不同,有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自脊梁骨一路向上蔓延。

她的呼吸微滯,牙關打著顫,漏出兩聲可恥的低吟,迷惘不解地喊他:“王爺?”

周譽撫摸著她褶皺醜陋的傷口,許久後,沙啞地道:“沈菱歌,沒有下次了。”

若這就是她的計劃,那他必須得承認,她成功了,他會帶她回府,會讓她留在他身邊。

這樣危險的事情,再沒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