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氣他自己(第2/3頁)

謝徽禛只得收了手,溫聲提醒他:“硯寧,回去了。”

蕭硯寧看一眼謝徽禛身後那些人,問道:“殿下可否叫人給臣一套蓑笠?臣騎了馬來。”

謝徽禛直接拒絕:“不行,下雨了,你隨我一起乘車回去,別淋著雨又生病了。”

蕭硯寧擰眉,謝徽禛再次道:“上車吧,你若是執意要騎馬,我便陪你一起騎了。”

二人僵持不下,外頭人提醒他們再不走一會兒天晚了,怕不好走路,蕭硯寧到底還是跟著謝徽禛上了車。

因下了雨,日光昏暗,車門闔上後車內光線也變得格外暗沉,謝徽禛遞帕子過來,讓蕭硯寧擦拭剛上車時臉上沾上的雨水,蕭硯寧沒接,謝徽禛直接將帕子輕按到他面頰上,稍稍靠近過來。

蕭硯寧立刻撇開臉。

謝徽禛將他的動作看在眼中:“這般避著我麽?硯寧,我要怎麽跟你道歉,你才能不再生氣?”

蕭硯寧:“……殿下放過我吧。”

“我放過你,然後呢?”謝徽禛的聲音難掩失落,“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回京以後你讓家裏再給你議一門親事,從此以後與我再無瓜葛,你想要的就是這個?”

蕭硯寧語塞。

酸澀滋味在心口蔓延,叫他格外難受。

謝徽禛騙了他,但他對謝徽禛動了心也是真的,輕易又豈能收回。

“你說了你不會不要我,硯寧,你不能騙我。”謝徽禛提醒著他。

蕭硯寧心裏驀地又湧起股怒氣:“殿下可以騙臣,臣卻不能騙殿下嗎?”

“因為硯寧是君子,我只是個小人。”

謝徽禛握住了他一只手,蕭硯寧想掙開但被他握得更緊:“硯寧若當真不要我,我便只能將你強留在身邊,那樣你不會高興,也會討厭我,硯寧,我不想那樣的。”

蕭硯寧緊擰起眉:“殿下就只會強人所難嗎?”

謝徽禛的手指摩挲著他掌心:“那硯寧教我,我該怎麽做,你才能不再計較這件事。”

“我教不了殿下。”蕭硯寧冷硬道。

他與其說是氣謝徽禛,其實是氣自己,若他當真能管得住自己的心,只把謝徽禛當做君上和主子,便是謝徽禛騙了他,他也不該這般難受氣怒,更不應該以這般大不敬的態度對謝徽禛。

他想退回去,其實不行,他和謝徽禛不可能再做回單純的君臣和主仆,他在不自覺間對謝徽禛有了不該有的要求,現在的種種作態不過是與謝徽禛賭氣,好讓自己好受一些而已。

他自己其實也不知到底要如何,他才能放下這個心結,因為太在乎了,才無法接受被欺騙,更害怕日後還會不斷重復陷入同樣的境地。

在謝徽禛的親吻落下來時,蕭硯寧忍無可忍,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下倒是不重,蕭硯寧甚至清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謝徽禛撕毀了他的禮教和修養,他實在沒法再與這人心平氣和。

謝徽禛沒有閃躲,生生挨了這一下,垂眼看著他:“打了人心裏能舒服些嗎?”

蕭硯寧前頭十幾年壓抑得太狠了,規規矩矩從不越雷池半步,第一回 下定決心做違背原則之事,結果發現是一場騙局,也難怪他這般如臨大敵。

謝徽禛想著,或許蕭硯寧也並非天生就是那樣馴服的性子,小時候會因為藥苦背著父母一再將藥汁倒掉,他又豈是真正聽話之人。

生氣了會發脾氣,甚至打人,這樣很好,遠比一直憋著,將自己憋出內傷得好。

蕭硯寧閉了眼,再不想理他。

片刻後他聽到謝徽禛仿佛嘆息一般,輕撫了撫他的鬢發,終於沒再做逼迫之事。

回到別宮寢殿時,下了快一個多時辰的雨終於停了。

怕蕭硯寧又著涼染上風寒,進門謝徽禛便吩咐人去煮姜茶,示意蕭硯寧坐下。

蕭硯寧實在是累了,再堅持那些君臣之道也沒意義,連謝恩都不想再說,坐去了一旁榻上。

謝徽禛過去,伸手幫他撚去頭發上沾到的一片枯樹葉子,蕭硯寧微低著頭,手裏握著帕子正在擦拭臉上的水,謝徽禛的目光落在他皓白的脖頸上,手指下移輕輕摩挲了一下。

蕭硯寧只僵了一瞬,再又繼續手上的事情。

謝徽禛輕翹起唇角。

過了片刻,蕭硯寧派去查事情的手下晚一步回來,進來復命。

他們去查了那道觀,那裏像是好幾日都沒人回去,他們幹脆直接破門進去看了,果真有可疑,裏頭倒不像個正經道觀,不見什麽仙風道骨,屋子裏一堆淫樂之物,還在其中找到件旦角的戲服。

謝徽禛目光一頓:“戲服?”

下頭人道:“是,問過附近的住戶,說是甚少見過那道觀有人出入,只知道裏頭有個年輕道士,很少露臉,拿那刺客的畫像去問,確實就是他,至於陳文炳去沒去過那道觀卻不能肯定,之後卑職們便去查了那道觀的房契存底,持房契之人叫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