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豬頭一樣

轉日蕭硯寧再帶人出門,繼續追查刺客之事。

忙忙碌碌一直到傍晚,回別宮路上碰上個不速之客,徐長青叫人來攔了他的馬,請他去街邊茶樓裏喝杯茶。

蕭硯寧不想去,上次在別宮外不歡而散,他與這位表兄實在話不投機半句多,這會兒又趕著要回去復命,幹脆拒絕了對方的邀請。徐長青卻自己下樓來,叫住了他:“硯寧,說幾句吧,不會耽擱你太久,之前是我失禮了,我給你賠個不是。”

他言語誠懇,攔在蕭硯寧馬前,眾目睽睽下,蕭硯寧只得翻身下馬。

坐進茶樓二樓的雅間,徐長青解釋自己現下在尋州這邊念書,才會在此碰上他,再問蕭硯寧要喝什麽茶,蕭硯寧淡道:“表兄有話直說吧,我還要趕著回去別宮。”

徐長青就上次的事情鄭重與他道歉,蕭硯寧不欲計較這些:“算了。”

徐長青聞言像是松了口氣,便又說起這兩日外頭沸沸揚揚的傳聞,問蕭硯寧那日別宮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蕭硯寧道:“當日外祖母和舅母她們也在場,表兄應是聽她們說了,又何必再多問。”

“是聽說了,”徐長青遲疑道,“不過祖母和母親她們也是驚魂未定,說不大清楚,怎會有刺客混進別宮裏,是誰人派出的刺客查到了嗎?還有,……公主的身份,外頭各樣的猜測都有,究竟是怎麽回事?”

蕭硯寧搖了搖頭:“刺客的事情還在查,尚不清楚,至於公主的身份……”

對上徐長青看向自己的目光,蕭硯寧忽然想起那日他說的那句“若是他騙你呢”,要不是徐長青此刻表現出的困惑不解過於明顯,蕭硯寧甚至懷疑他早已知道了這事。

在外人面前,蕭硯寧並不想解釋太多,只說了句:“我早知道了。”

徐長青:“真的?”

蕭硯寧:“嗯。”

徐長青打量著他的神情,片刻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給他斟茶:“那便好,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

蕭硯寧沒再接話。

之後又與徐長青說了幾句有的沒的,關於刺客的事他下意識地沒有透露更多,只坐了一盞茶的工夫,起身告辭。

“表兄不必送了。”蕭硯寧說罷一點頭,轉身離開。

回程路過清水街的崇原鏢局門口,蕭硯寧下意識擡眸看了一眼,門牌匾上“崇原鏢局”那幾個字在日暮霞光下顯得格外莊肅,他微眯起眼,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忽然又冒了出來。

手下見他停了馬,喊了他一句:“世子爺?”

蕭硯寧回神問道:“崇原鏢局的人現下想必也知道了殿下身份,可有何動靜?”

“沒有,”手下答,“我們的人一直盯著他們,暫時並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蕭硯寧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回到別宮已近酉時正,蕭硯寧去見謝徽禛,將今日所得稟報與他。

“陳復名下不只有那一處道觀,還有許多莊鋪田產,分布在江南各個州府,明日起臣會帶人一處一處去查看,只怕要查清全部,需要不少時日。”

謝徽禛聞言問他:“你還打算去別的州府?”

不等蕭硯寧回答,謝徽禛道:“這事交給欽差去繼續查吧,你與其他人都是孤的親衛,更要緊的還是在孤身邊護衛。”

蕭硯寧身後副統領和幾個手下都在,謝徽禛當著眾人面親自開了口,他只能領命。

余的人退了下去,謝徽禛走近蕭硯寧,看著他:“不高興了?還想去外頭跑?”

蕭硯寧:“不敢,臣的職責確實是護衛殿下,理當留在殿下身邊,若是再出現行刺之事,臣萬死難辭其咎。”

他說話時低著頭,聲音沒什麽起伏,謝徽禛聽不出他是真這般想,還是故意說這樣的話與自己鬧別扭。

“今日回來碰到了徐長青?”謝徽禛問。

蕭硯寧道:“殿下既知道了,何必多問。”

謝徽禛一撇嘴:“他又與你說了什麽不好聽的。”

蕭硯寧:“沒有,隨意聊了幾句。”

“先用膳吧。”謝徽禛無奈道。

蕭硯寧便要退下,謝徽禛叫住他:“你今日又要一個人回去吃?不陪我一起嗎?”

謝徽禛一用這種語氣說話,蕭硯寧便忍不住皺眉:“請殿下準臣退下,臣還要布置下頭人換防之事。”

“用完晚膳再去,急什麽。”謝徽禛堅持道,也不等他答應,直接叫人傳膳。

說罷便伸手過來拉蕭硯寧,蕭硯寧目光落向自己被扣住的手腕:“殿下放手吧,臣自己會走。”

謝徽禛看他一眼,笑了笑松開手。

在膳桌前坐下,謝徽禛親自為蕭硯寧盛湯夾菜,殷勤備至,蕭硯寧卻沒有像從前那樣與他謝恩,不鹹不淡地說了句:“殿下自己吃吧,別忙活了。”

謝徽禛沒肯,菜夾到他碗裏快冒了尖:“你多吃些,在外頭跑了一日肯定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