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露出端倪(第2/3頁)

“你喝醉了,說的都是糊話,”謝徽禛提醒他,“以後少喝些酒。”

蕭硯寧迷瞪著眼睛看向面前人,略微紅了眼:“我喝了酒才敢與少爺說這些,我一見到公主就難受、愧疚,可沒了少爺,我心裏更加不好受,從前祖父教導我做人要頂天立地、問心無愧,我做不到。”

謝徽禛不再說,扶著他躺下,拿帕子重新給他擦了把臉,輕撫他鬢發:“別想太多了,睡吧。”

蕭硯寧:“……少爺會走嗎?”

謝徽禛:“我不走,你睡吧,我陪著你。”

蕭硯寧握住了他一只手,闔上眼,無聲無息地睡了過去。

謝徽禛盯著蕭硯寧過於安靜的睡顏看了片刻,有內侍進來小聲稟報:“殿下,徐郎君在外頭,說想求見世子。”

謝徽禛一擰眉:“去問他有何事?世子睡著了,不方便見他。”

徐長青就候在殿外,小心翼翼地擡眼朝裏頭看,隱約能看到那靠在一塊的身影。

謝徽禛的內侍出門來,原封不動地轉告了謝徽禛的話,徐長青面色稍沉,道:“方才駙馬的這個香囊掉了,我恰巧撿到了,來還給駙馬……”

他話未說完,內侍已伸手將香囊接了過去,動作極快,絲毫不客氣。

徐長青愕然一瞬,像是沒想到公主跟前的內侍竟有這般無禮,那內侍也不欲與他多說:“多謝徐郎君送回東西,徐郎君請回吧。”

徐長青恨得咬了咬牙,一個閹人而已,竟也敢給他臉色,偏他還得賠笑臉!

對方欲要轉身進去殿內,徐長青上前一步將人攔住:“我要求見公主。”

內侍皺眉,徐長青又道:“勞煩公公再進去說一聲,我有要事要與公主稟報。”

一刻鐘後,徐長青被請進門,上前與謝徽禛見禮。

謝徽禛仍坐在榻邊,蕭硯寧睡在他身側,縮著身子被他攬在懷中,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懷裏人身上,並未看徐長青。

徐長青低下眼,恭恭敬敬道:“公主對駙馬呵護有加、關懷備至,豈知駙馬這些日子日日與太子殿下同進同出、同食同寢,做那等佞幸之人才會做的事情,丟盡了公主您與蕭王府的臉。”

謝徽禛漫不經心地聽,並未如徐長青期待那般變了臉色,半日才將目光轉向他,不緊不慢問:“是麽?你說的有要事要稟,就是這個?”

徐長青摸不準他意思,小心翼翼回:“小子所言句句屬實,決計不敢欺瞞公主殿下。”

謝徽禛輕蔑哂笑,徐長青心下惴惴,又有些惱,一樣是居高臨下的蔑視人,這樂平公主竟連神態都與那位少爺一模一樣。

“不知徐郎君特地來與本宮說這些是何意?你不是駙馬表兄嗎?怎的跑來本宮面前挑撥是非了?”謝徽禛問他,言語間盡是嘲弄。

徐長青忍耐著道:“小子並非挑撥是非,小子父親先前也勸說過駙馬,不要做這等累及自身清譽、叫世人不齒之事,奈何駙馬一意孤行,並不聽勸,小子才不得不來稟報公主殿下,還望公主殿下能勸得駙馬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謝徽禛微眯起眼,已然對面前這人起了殺念。

對上他眼神,徐長青心下一凜,還要說什麽,睡榻上的蕭硯寧輕輕翻了個身,身上毛毯滑落了一半,謝徽禛伸手過去,幫他將毛毯重新拉上,再輕拍了拍他的腰。

徐長青擡眼看過去,眼瞳猛地一縮,落在了謝徽禛因拉毛毯的動作而露出的一截手腕上。

那裏有一道劃痕,是劍傷所致,徐長青錯愕目光驟然落回謝徽禛臉上,謝徽禛似有所覺,轉眼看向他,泛冷的雙眼裏有不加掩飾的厭惡。

徐長青立刻低了頭,背上冷汗涔涔,心頭驚濤駭浪。

蕭硯寧與那位離開徐家前一日,他曾去翠木居想單獨再與蕭硯寧說幾句話,卻沒碰到人,蕭硯寧被老夫人叫走了,只有謝徽禛一個在院中練劍,他停步看了一陣,走上前說想討教一二,當時謝徽禛輕蔑看他一眼,準了。

他二人便交起手來,說是討教,其實爭鋒相對、互不相讓,他沒想到謝徽禛的劍術甚至更在他之上,像故意戲弄他一般逼得他只能狼狽應對,後頭謝徽禛大約煩了,隨手一刺,劍刃狠狠劃破了他手臂,他當時心頭怨恨累積,也發了狠,不管不顧地橫劍掃向謝徽禛,卻只在他手腕上劃破了點皮。

謝徽禛的侍衛當場就要上來拿人,謝徽禛當時卻沒說什麽,似全然不在意,放了他走,此番作態,卻更叫徐長青覺得屈辱,時刻記著。

但是現下,同樣的劍傷劃痕出現在樂平公主的手腕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之後謝徽禛再說了什麽,徐長青都不再爭辯,很快告退下去,轉身時用力握緊了雙拳,快步而去。

謝徽禛沒再理會,幫蕭硯寧將身上毛毯掖平,靠著他闔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