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會騙他

傍晚,蕭硯寧辭別謝徽禛,出宮回官邸。

車駕出別宮門走了一段,被在此等候已久的徐長青攔住,蕭硯寧只得下車去與他說話。

“硯寧,你與公主成婚多少時日了?”徐長青張嘴便問。

蕭硯寧不解其意:“有幾個月了……”

徐長青看著他:“你與公主圓房了嗎?”

蕭硯寧一愣,漸擰起眉:“表兄問這個是何意?”

徐長青從他的神情裏得到了答案,冷聲道:“沒有,你沒有與公主圓房,卻日日與那位少爺廝混。”

“這些事情不該表兄過問,”饒是蕭硯寧脾氣再好,聽到徐長青用這種語氣說起自己的私事,嗓音也冷硬了幾分,“我也不必與表兄交代這些。”

徐長青:“你這副語氣是虛心嗎?被我說中了?你與那位少爺做過的事情還怕人說嗎?”

“還請表兄慎言,”蕭硯寧忍耐提醒他,“少爺的身份你心知肚明,他不是你能議論的,不想給家裏添禍事,最好還是謹言慎行。”

“硯寧,你幾時學得狐假虎威、仗勢淩人了?”徐長青嘲弄道。

蕭硯寧變了臉色,頭一次覺得他這位表兄如此不可理喻,不欲與他再說,留下句“我先回去了,還要當值”,轉身便走。

身後徐長青拔高聲音追問了他一句:“你就這般信任那位少爺,若是他欺騙你呢?”

蕭硯寧頓住腳步,再又搖了搖頭,徑直離開。

他信任謝徽禛,謝徽禛不會騙他。

回到官邸時,謝徽禛已在這邊聽胡田學稟報事情。

這幾日欽差一直在蒼州那頭辦案,將王府上上下下查了個遍,可以確定王廷是自縊的,死因無可疑,但究竟為何自縊,他們查了壽宴當日所有與王廷接觸過的人,仍沒有什麽頭緒。

“當日壽宴上往來之人眾多,但大多都只是在大庭廣眾下與王廷寒暄敬酒,並沒有多打交道,據一直跟著王廷的仆從交代,王廷衣裳被酒水打濕回去後院換衣裳,後頭便又去了書房,將下頭人揮退了,也沒有看到其他人進去過,再後邊他們見王廷一直在書房中沒出來去找他,才發現他已經懸梁了。”

謝徽禛皺眉問:“他夫人呢?可有問過?”

“問過,”胡田學汗顏道,“王夫人堅持稱當時並未去過書房,也是後頭才聽人稟報王廷上吊了,其他的她什麽都不知道,她一個剛剛喪夫的寡婦,一說起這些就眼淚漣漣,臣等實在不好過多逼問。王家上下所有人,臣都已叫人都仔細盤問過了,並無可疑之處。”

也非是他們辦差不利,若是王廷還活著,有劉頡交代的事情,大可將人扣下嚴審,可如今他人已經沒了,無憑無據的單憑劉頡的一面之詞,卻實在做不了什麽,連過多逼問他家裏人都顯得沒道理。

謝徽禛的神色有些難看,一旁蔣文淵道:“如今看來無非兩種可能,其一鐵礦之事背後之人就是他,他怕東窗事發,以此方式保全家人,其二事情與他無關,但他被人拿了什麽把柄,如今他死了,鐵礦之事栽到他身上,背後之人好逃出生天,若是查不到其他線索,這事怕到此就斷了,最終也是沒個結果。”

謝徽禛自然知道這些,沉吟片刻忽然問:“當日他見到孤的神態,分明是認出孤了,他究竟何時見過孤?又或者說是誰告訴的他錢郎君是孤?”

蔣文淵與胡田學對視一眼,皆不知要如何作答,這事他們也同樣疑惑不解。

謝徽禛想到什麽,神色微黯,外頭人適時進來稟報,說世子回來了。

謝徽禛便沒再多言,吩咐蔣胡二人先下去,交代他們繼續去查案。

蕭硯寧進門,先上前規規矩矩與謝徽禛行了禮。

謝徽禛無奈道:“說多少次了,不必這些禮數,這裏連外人都沒有,你怎麽就是改不了?”

蕭硯寧也不說那“禮不可廢”的話,脫下了身上大氅,隨手交給謝徽禛身邊內侍。

謝徽禛笑了笑,其實還是改了不少的,至少現在蕭硯寧在他面前已比從前要隨性得多。

謝徽禛傾身過去,在蕭硯寧頸邊輕嗅了嗅,蕭硯寧擰眉:“少爺做什麽?”

“你喝了多少酒?身上都是酒味?”謝徽禛道。

蕭硯寧低頭也聞了一下,尷尬解釋:“也沒多少……”

謝徽禛被他的動作逗笑:“說實話。”

蕭硯寧:“真沒多少。”

“硯寧是要我去叫樂平身邊的人來問話?”謝徽禛輕眯起眼。

蕭硯寧只得說了實話:“今天確實多喝了幾杯,喝醉了,在公主那裏睡了一個時辰。”

“為何會喝醉?”謝徽禛問他,再吩咐人晚膳準備些清淡點的吃食。

蕭硯寧:“沒什麽,就多喝了幾杯而已。”

謝徽禛嘖了聲:“總不至於是因為和徐家人吃酒才如此?不是才從徐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