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只毛絨絨(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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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清晨,艾瑪在草叢裏發現了一只蜥蜴。

這只頭尾都有著艷黃色鱗片的爬行動物趴在一塊石頭上,也許是不小心從樹上掉了下來,也許是偶然路過,總而言之,它靈活轉動的頭顱很好地吸引了小獵豹的注意力。

艾瑪仔細嗅著周圍的氣味,謹慎地試探著,辛巴也被她的動作引了過來。

比起妹妹的小心,兄長就顯得大大咧咧多了,他凝視著蜥蜴,渾然未覺地越貼越近,以至將鼻尖戳到了蜥蜴身上。

他和蜥蜴都被對方嚇了一跳。感受到威脅,蜥蜴居然直立起上半身,兩條後腿著地,跟人似的邁開步子疾沖出去。

起跑姿勢很帥,速度也堪稱完美,那在草上騰躍的身影輕盈如古時候飛檐走壁的大俠,只可惜沒跑出兩米,一只爪子兜頭罩下,草上飛大俠瞬間斃命於從天而降的血盆大口。

“媽咪~”

兩只幼崽立刻將一切都拋到腦後,雀躍著跑回母親身邊,喬安娜吞掉白送的餐前甜點,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連吃了一個多星期的鳥蛋,一家三口如今看到鳥巢都想吐,好不容易等到骨裂恢復得只剩下偶爾發作的隱痛,她總算可以重振雄風,用鮮肉清清腸胃了。

她帶上孩子們,踏上了尋找獵物的征程。

跋涉了大概小半個上午,在吃著草的獸群裏,她又看見了熟悉的‘老夥計’。

喬安娜本身不是個睚眥必報的小氣的人,不過鴕鳥導致她和幼崽餓了這麽久肚子,她覺得有必要好好算算這筆賬。

而且有句話說得好,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來。

母親先前的受傷給兩只幼崽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在辛巴和艾瑪心裏,這些或黑白或灰的長腿大鳥被歸為決不能招惹的危險生物,見喬安娜又要去抓鴕鳥,他們急得夠嗆,一只咬尾巴一只拽後腿,就差抱住喬安娜的爪子大哭一場沒媽的孩子像根草了。

喬安娜不得不停下來,舔舔這個揉揉那個,耐心給孩子們順毛。

吃一塹長一智,她當然不會上趕著讓鴕鳥再踹一腳,相反,她自有打算。

附近有個雨水積聚而成的小池塘——或許說沼澤更合適——雨季密集的降雨讓深藏在草裏的巖石上長滿了青苔,她早先路過時,差點滑倒,再跌斷一條腿。

“放心,媽媽不會有事的。”喬安娜用尾巴卷著兩只幼崽,催促他們找地方藏起來,“先躲好,待會注意看。”

等辛巴和艾瑪都藏進高草叢,她壓低身子,借著掩護潛往最近的一只鴕鳥。

事實證明,在能跑的情況下,鴕鳥不會選擇正面與敵人起沖突。

堪比獵豹的速度讓它們能夠在短短幾秒內逃出多數掠食者的追捕,因此它們不擅長長跑,也不擅長急刹和在光滑表面保持平衡。

被喬安娜追逐的鴕鳥猝不及防踩上布滿青苔的石頭,腳底打滑,重重摔了一跤,高速的慣性使它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兩只翅膀無力地掙動了兩下,長長的脖子再也沒擡起來。

喬安娜本意是讓它滑倒,拖延逃跑速度,直接摔斷腿更好,結果對方一步到位,自己摔折了脖子。

跑得快栽得慘,可能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喬安娜把獵物拖進辛巴和艾瑪藏身的長草叢,兩只幼崽圍上來,仰視著她的眼睛閃閃發光。

經此一役,他們從母親身上學到了一個足夠受益一生的技巧:當面對沒有十全把握的獵物時,適當借用環境和工具的幫助。

喬安娜享受了一會孩子的崇拜,見空中已有禿鷲盤旋,趕忙招呼道:“快吃。”

鳥類吃起來比較麻煩的是拔毛,鴕鳥兩只光禿禿的大長腿沒有這方面的困擾,辛巴和艾瑪各自占據一條腿,埋頭大吃起來。

喬安娜左右張望一圈,也趴下來,撕開鴕鳥胸口的皮膚,一口咬下去。

還真別說,吃起來比那些除了羽毛就是骨頭的小個鳥美味多了。

沒有什麽比饑餓還能更快根治小朋友挑食的壞毛病,之前對肉不太感興趣的辛巴也吃得很香,他很珍惜這頓久違的大餐,落在周圍的禿鷲讓他又回憶起一周前被這群家夥白白搶走的剩飯。

奪食之仇不能忍,他用爪子按住自己的食物,沖禿鷲齜出了稚嫩的小乳牙。

禿鷲們不太樂意了,它們雖然靠撿別人的剩飯過活,但勝在不挑食,素有草原清道夫的美稱,環境幹凈整潔、沒有疫病爆發,它們功不可沒,統率著獅群的雄獅尚要給它們幾分面子,一丁點大的幼獅反而敢挑釁它們的權威?

最靠近的禿鷲發出了恐嚇性的沙啞叫聲,探過腦袋,想給不識好歹的幼崽一點教訓。

喬安娜斜睨了它一眼,擡起一只爪子,慢條斯理地舔過沾著血的尖利指甲。

禿鷲們認出了這只母花豹:她曾擰斷了它們一只同伴的脖子,還吃了它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