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4頁)

阮秋平記得郁桓喝了憶情湯之後曾昏迷了八十一天,醒來那日剛好是春節。

阮秋平當時沒覺得有什麽,如今當了氣運神,才知道郁桓在春節醒來並非是偶然,而是因為郁桓在春節那日氣運最好。

就如同黴神要在除夕那日接納所有人辭舊迎新扔出來的晦氣一樣,吉神在新年伊始也會接納所有人的喜氣與幸運。

阮秋平拒絕回家,也不是要在這日做什麽大事,只是要睡覺。

接連兩年,阮秋平都能在春節夢見郁桓。雖說他平日裏也能夢見郁桓,但平日裏他的夢多是一些不好的場景,唯有春節那日,郁桓在他夢裏笑容溫暖,恍若一切噩夢都未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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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變涼。

馬上便要春節了。

清晨,阮秋平睜開眼睛,呼吸了一口微冷的空氣,卻忽然發現胸口處有些輕微的壓迫感。

阮秋平低頭一看,竟然是青耕鳥。

青耕鳥並沒有像往日一樣乖乖蜷在窩裏睡覺,而是躺在他的胸口,隔著衣服,輕輕枕在那根指骨上。

“今日怎麽這般黏人?”阮秋平輕輕碰了碰它的額頭。

可青耕鳥卻沒醒,它甚至緊閉著雙眼,整個身子都又冷又僵。

阮秋平心裏忽然就慌了,他連忙坐起來,把青耕鳥捧在手心裏戳了又戳,喊了又喊,還施了治愈術,可青耕鳥一無所動。

怎麽辦?

這是郁桓養的鳥,可不能有事!

阮秋平連外衣都忘記披了,他將青耕鳥裹在手心,慌裏慌張地就撞開了醫藥館的大門,語無倫次地大喊道:“藥仙!藥仙!!你快出來!”

藥仙打著哈欠,掀開簾子:“怎麽了,大清早上的這麽冷的天,有什麽事兒啊?”

阮秋平慌忙把手中的鳥兒捧上去:“這只鳥好像病了!”

藥仙:“獸醫館右轉!”

“這不是普通的鳥,這是青耕鳥,是神獸啊,它怎麽會病?”

“青耕鳥?”藥仙皺了皺眉,“原先郁桓身邊的那只?”

“……沒錯,它從未病過。”

阮秋平把青耕鳥放到診台上讓藥仙看。

藥仙用法力探了探青耕鳥的病情,眉毛卻越皺越緊。

“奇怪……”藥仙閉上眼睛又重新探了一遍。

“到底是怎麽了?”阮秋平心亂如麻。

“它……”藥仙沉吟了一刻,說,“在歷劫升仙。”

阮秋平愣住了:“……升仙?”

“沒錯,升仙。自古以來,天庭的化仙者們化仙的方式不一,簡單的方式是要遭天雷,復雜的方式卻千奇百怪。比如說饕餮化仙要絕食一年,青耕鳥化仙便是要病上一病,只是……這青耕鳥活了還不到七年,如此年輕的化仙者我倒還是頭一回見。而且我探它內體,發現它其實修為薄弱,只是丹上吉運旺盛。而這運也不是它自帶的運,更像是外界給予的運,只是它為吉瑞神鳥,所以說這運才能祝它升仙。”

“那……那吉運應該是因為它原先在郁桓身邊待久了。”

“非也。他丹上的吉運有新有舊,雖然舊運雄厚,可新運也不薄,甚至可以說,這新的吉運,就是它能化仙的主要原因。”

“新的吉運……”阮秋平聞言一愣,“它平日與我待在一起,可我現如今是氣運神,周身吉運黴運相持衡,它又是從哪裏吸收了那麽多的吉運?”

“這點確實是古怪。”藥仙伸出食指在青耕鳥腹部輕按了一下,眉頭漸漸鎖緊,“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助它活下來,它內力薄弱,能夠歷劫升仙皆是因為外運催動,單靠它自己怕是過不了這個劫。”

“那我能做什麽?”阮秋平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藥仙從藥櫃上拿下來幾瓶藥,遞給阮秋平:“這畢竟是它自己的升仙劫,你如今也只能喂它些藥物,再用你的法力幫它護著……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吧,到底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它自己的命。”

“它能活下來。”

阮秋平接過那幾瓶藥,將青耕鳥重新捧到了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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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這兩日什麽也沒做,就天天在山洞看著青耕鳥,不僅用自己的法力日日夜夜護著,還時不時為它灌輸一些靈力。

幾日下來,青耕鳥狀態沒好多少,倒是阮秋平的臉色蒼白了好幾分。

屋外電閃雷鳴,阮秋平和青耕鳥齊齊在床上躺著,一仙一獸的神色,一個賽一個地萎靡不振。

阮秋平試著探了探它的內丹,只見它的內丹上只裹著一層淺淡稀疏的白光,看起來狀況十分不佳。

青耕鳥眼睛緊閉,但白色的喙小心顫了顫,小小的頭顱不自覺地往阮秋平胸口蹭,最後小腦袋抵在阮秋平胸前那枚指骨上,不動了。

阮秋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將胸口那枚指骨掏出來,輕輕地放在青耕鳥的腦袋上。

青耕鳥這是第一次直接地觸碰到這根指骨,它發出一聲很輕微的鳴叫,雪白的睫毛顫了顫,露出一雙淺灰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