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7頁)

五條悟的整個身子都貼在的場灼的後背上,難得顯出些態度懨懨:“擴大招生範圍就意味著咒術界要暴露在更多人的面前,而普通人如果知道自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遭到咒靈的威脅,只會因為無謂的恐慌而誕生出更多的災害。”

這是螺旋向下的連鎖反應,咒術界一直以來對普通人秉持著嚴格保密的態度,也是基於這樣的考慮。

說話的聲音伴隨著呼吸帶來的氣流擦過外耳廓,的場灼伸手收攏了一下自己束在腦後的長發,沒有動作:“或者要是能有什麽檢查的方法就好了,能夠高效率的把潛在的咒術師從人群當中篩查出來。”

這一點五條悟倒是能做到,但他自己顯然不能成為一個針對日本全體國民的機場安檢儀。

不過的場灼心態倒是很平穩,這種問題顯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懸之又懸地擱置了這麽久——畢竟即便是咒術界的高層,對於“能夠指使的勞動力更多一些”也是樂見其成的。

木匣子裏裝著的破魔箭被扔出房間門,自有人收拾起來替換房梁上的舊屋,五條悟這人向來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歪在懶人沙發裏沖著的場灼招手,要他也一起躺過來。

的場灼想了想,站起身挪動幾步,貼著五條悟的位置靠在了柔軟的沙發上。兩個人都長手長腳,縮在沙發上不算很舒服,但五條悟還是像貓科動物一樣擺出了饜足的表情,評價道:“果然這個樣子跨年才算跨年嘛。”

“……別在我頭發旁邊吃可麗餅,奶油都要粘上來了。”

“那就幹脆留下來住,房間和浴池都很大,而且你現在也不一定要留在的場家啊。”

“還是立場問題吧?我要是在你這裏留得久一些,要有不少人坐不住呢。”

“嘁,每次這種時候我都覺得幹脆把他們殺光算了。”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五條悟邊說邊往嘴裏送可麗餅,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最可怕的大魔王發言。

“……你平時開會就是這麽和他們說話的嗎?難怪每次一提醒你,所有人都是一副要心肌梗死的表情。”

“哈?他們到底在你面前說了我多少壞話?”

“重點是這個嗎?……算了,反正現在這種情況也確實有必要,就是要多辛苦你一點。”

“什麽嘛,明明是阿灼你更辛苦。”

五條悟說,不過,誰更辛苦的問題很快就被更加重要的內容覆蓋過去:“壽喜鍋和水炊鍋,你比較想吃哪一個?冬天的話,其實我也很推薦奶油燉菜。”

“我都可以,挑你喜歡吃的東西就好了。”

的場灼想了想,回答道。

*

爭論不了了之,終結於房間門口放著的雙份大杯奶油冰淇淋塔——這是晚飯之前的待客點心。

有客人來的時候原本應該用茶招待,但五條悟不是普通人,他看著面前大顆大顆堆砌的冰淇淋球,以及外面正在下雪的天氣,還在感嘆和抱怨家裏人真是不知變通,不知道多準備幾種口味。

不遠處的老管家猛然打了個噴嚏。

……放過他們吧,的場灼想,大冬天吃冰淇淋,你是北海道人嗎?

五條悟顯然不是,他是地地道道的京都出身,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規定京都人不可以一口一個冰淇淋球,並且因為冰淇淋球把嘴巴凍得發痛,就想要湊過來用接吻的方式恢復體溫。

的場灼象征性地躲閃了一下——主要是不習慣,除卻乙骨憂太的這一次特殊任務,他們見面的頻率其實不算很高。咒靈總也殺不完,一年到頭都是工作,兩個明面上相性不合的家夥被分配到南轅北轍的方位,大多數時候,保持聯系都要靠手機通訊。

但這點下意識的動作顯然沒能成功,他被扼住了手腕,對方擺出貓科動物獵食一樣的動作急匆匆地湊過來,交換尚未消失殆盡的奶油味。

冰涼的觸覺,奶油冰淇淋甜甜的味道,放大的藍眼睛。

然後是扣住脊背的手臂。

他仍舊還在無下限的白名單裏——哪怕擁有理論上能夠擊穿無限的咒力特性,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能對五條悟造成有效傷害的幾個人之一。

裹挾著奶油味兒的觸覺轉瞬即逝,五條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動作,將額頭抵靠在的場灼的肩膀上,取掉繃帶以後的頭發自然垂落,零零散散地摩擦脖子和耳鬢,讓人覺得有些發癢。

五條悟在大多數時候看上去都很無害,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當今咒術界的最強。十七歲的五條悟鋒芒畢露,出個任務說不定就會轟掉半個建築物,而二十七歲的這個人卻已經很少是展那些驚世駭俗的招式,他將自己的力量控制和運用得很好,咒力的浪費程度幾乎會被壓縮為零。

“……冰淇淋吃得又快又急是會頭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