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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麗長長地嘆了一聲,都過去了。

四美熄了燈,在黑暗裏睜著眼想了半夜。

不知怎麽的,想起來久遠久遠的一件事。

老頭子那個時候賭了錢回來,是習慣給自己帶一份宵夜來吃的。有時是一碗辣油小餛飩,有時候是一份豆芽回鹵幹,有時是一個五香茶葉蛋。從來都是他一個人自己吃的,就有那麽一夜,四美起夜,拖了鞋子,睡眼朦朧,小狗似地聞著香,尋到老頭子的屋門前,從半掩的門向裏張望一下。老頭子怕是手氣好,這一晚特別地和氣,招了手叫四美進屋,拿小碗撥了幾塊回鹵幹叫四美吃,四美一下子喜得覺頭都飛了,呼呼地吃起來,老頭子沖著她笑。

四美忽然地,就想明白了。

這個沒有父母心腸的老頭子,自私了一輩子,突然地,就這樣,賠上了自己的老命,無私了一回。

四美在一片黑暗裏突然捶打著床板壓著聲音,哭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