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第3/5頁)
順之應之,故能強大。”
任真子的話,越說聲音越響亮。
最後竟如滾滾雷音,響徹群場。
文武百官中,不禁引起一番騷動。
許多信奉道教黃老之學的宗室,不由暗自點頭。
紫微城樓上,李治牽著武媚娘的手,微笑俯視著全場。
稍遠處的一幫太監和宿衛,見李治面露笑容,心中暗道:看來聖人認可任真子道長的話。
在法場更遠處,洛陽圍觀的百姓發出一陣陣議論聲。
大唐不禁信仰,不光佛道,就連西域的胡教景教,也都是有的。
因此不禁百姓議論各教。
此時百姓聚在一起,不由議論紛紛。
“我看任真子道長說得很好啊。”
“我大唐初立時就是以道立國,橫掃東西突厥,聖人又東平高句麗,西平吐蕃,當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果然信道教才能強國足兵。”
會場上。
距離辯法木塔稍遠處的蘇大為,立於觀台中,俯視著下方兩座木塔上的一僧一道。
暗自皺起了眉頭。
這名叫任真子的道人,頗有些本事,居然在口舌上並不輸給沙門。
而且似乎還占了上風。
而那位律宗的周秀法師,看著有些不對勁啊。
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純是一種感覺。
蘇大為定睛細看,就在此時,只見周秀猛地斷喝:“不對!任真子道長此說,巧言令色,爭強鬥勝,豈是道家‘無為’?”
“無為者,不是不為,而是為所當為。”
“又錯。”
周秀做金剛怒目狀,大喝道:“世間法只有佛法,余者種種,皆為巧辯。道長口才便給,搖唇鼓舌,只能蒙蔽無知百姓,焉敢稱正法?”
聲音如同虎嘯龍吟,一下子將任真子的聲音蓋下去。
任真子臉色微變,明顯感到對方身上元氣波動,竟似用了某種佛門神通。
“法師敢妄言我道!敢問佛門,又有何法?”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周秀朗聲大笑,笑音滾滾如雷,蓋過全場。
然後,他提氣,揚聲,如獅吼般:“我沙門者,所修無它,唯持戒。”
“何為持戒?”
任真子圓臉上,兩眼微眯,眉心殷紅的雷符,越發鮮艷欲滴。
“天地萬物,無規矩不成方圓,世間萬法,唯戒律最為精深。生而為人,在朝,則有唐律,在世間修行,則有佛門戒律。
若尊我律宗四分法,戒法、戒體、戒行、戒相,則大道可成也!”
律宗以戒律為師。
講究持戒精進。
“胡言亂語,持戒,是名也。古往今來,執於名,而疏於實者,皆為妄人,以持戒為法,是因信稱義。
戒律,是人定。
人定者,皆為名,而非實。
道法自然。
修道,唯有人法地,地法天,方得真味。”
“道長說得差了,人生而無知,與禽獸何異,人要成人,唯有修習二字。
所修者何?
古往今來,往聖絕學。
儒典佛經,皆有無量智慧。
故我大唐設國子監,弘文館,供學子修習上進。
此乃堂堂正道。
道長何敢言偽?”
周秀一番話把話題又繞回到朝廷上,令任真子微微一窒。
好家夥,這麽一說,貧道要說下去,豈不是把矛頭指向聖人和朝廷。
作大死啊!
心裏暗罵賊禿胡攪蠻纏,實在可惡。
正想著,只見對面周秀盤坐,雙手結蓮花印,朗聲道:“天子,為天之子,唐律,即為天子之律,為道,為法。
大唐有律,則佛門亦有律。
有律,方能教人以規矩、方圓、行止。
故言,戒而生定,定而生慧。
一切法,皆從持戒而來。
能持戒,方得般若智慧,能得解脫自在。
修得無上妙菩提。”
蘇大為遠看著周秀法師。
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
……
叩叩叩~
聶蘇在自己的秀房中。
肩頭趴著猴頭。
在她面前的桌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石碟。
並不太大,約莫有巴掌大小。
柳娘子出去了,據說是上香還願。
大概又是求子去了。
帶著黑三郎。
小玉不知躲到哪裏去玩了。
最近一段時間,小玉總是神神秘秘的。
白天看不到它的影子。
聶蘇在家中無聊,總要找點事做。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翻出了這枚石碟。
這石碟大有來歷。
是昔年蘇大為在巴顏喀拉山尋找聶蘇時,和那些本教僧人入山中聖洞後,發現一處遺跡。
當時得到一把寶弓,後來贈予了薛仁貴。
得到幾件飛行翼裝。
還有一個,便是眼前的石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