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朕看是你不想活了

劉平伸手就要去勾沈辭的下頜,一旁的楚閬眯了眯眼,剛要動手,沈辭卻按住了他的手。

“放肆!”沈辭細長的眉一壓,眼中的淡漠凝成了冷意,他就這麽站著,也不動手,可劉平卻生生止住了探過去的手。

一旁有其他也喝醉了的人,不是朝中大臣,只是常客,跌跌撞撞地湊近,指著沈辭道:“喲,白公子去了一趟琰王府,倒是將那傳說中的國師大人學了個十成十啊?看來琰王殿下沒少費心思,怎麽就舍得讓你回來了?我看這能跑能跳能說話的,好的很,還能再跟咱們哥幾個玩兩天吧?”

“別說,白公子如今這個模樣,站在那裏道一聲放肆,還真有國師大人的風範,難怪琰王玩了七日,從前讓你模仿國師大人總是差點味道,如今我們終於能嘗一嘗‘真正’的國師大人壓、在、身、下是什麽滋味了哈哈哈!”

此話一出,不少人附和起來,倒是引起了其他朝中大臣的注意,兵部也有人在迎春樓過夜,未曾喝醉,一眼看過去倒是先注意到了沈辭旁邊的墨袍男子,側顏看起來,似乎很像…大楚天子!

這二人的氣質與身上的衣袍有些不搭,尋常人穿錦袍是錦上添花,這二人倒好,將身上的衣衫穿出了廉價的感覺。

楚閬聽著周遭的汙言穢語,臉上一絲笑意也無,他抿著唇,冷著臉,就差讓追來的顧清拔劍了。

兵部那人一看到顧清,頓時確認了那白衣男子根本不是什麽“白公子”,而是大楚的國師,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專政佞臣本尊!而身旁的,毫無疑問,便是天子楚閬了!

他背對著兩人,沖著劉平一個勁地使眼色,臉都抽筋了。

偏偏喝醉了的劉平無知無覺,被旁邊的人這麽一說,只覺得方才被一句“放肆”就嚇到了的自己有些可笑,他再度伸手,又要去摸沈辭的臉。

“啊!!!!大膽!!!”下一瞬劉平直接慘叫起來,他對著旁邊站著一直不吭聲的黑袍男子吼了起來。

楚閬目光中帶著殺意,若不是沈辭攔著,在劉平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已經將人的脖子擰下來了。

“你給我放手!!!當眾毆打朝廷命官,你是不想活了嗎?!”劉平的手被楚閬生生折斷,疼得他酒醒了不少,只是顧著自己的手,還沒來得及擡頭去看天子。

“哼,朕看是你不想活了!”

兵部那人連忙上前跪下:“陛下聖安!”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劉平擡頭對上楚閬看死人一般的眼神,頓時嚇得跪在了地上,渾身打了個激靈,那只廢了的手也顧不得了,連忙求饒:“陛…陛下!臣…是臣口出妄言,方才臣喝醉了,還請陛下恕罪啊!!!”

楚閬下一句話還沒出來,劉平率先跪著挪了兩步,又對著沈辭重重地磕起頭來:“臣方才無心之言,請國師大人千萬莫要放在心上,是臣喝糊塗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磕頭,額頭都碰出了血,似乎覺得沈辭仍舊不會輕易放過他,他用僅剩的另一只手抽起自己的臉來,一下又一下,絲毫不手軟。

整個迎春樓的人都跪伏在地上,大堂十分安靜,只有劉平的聲音回蕩著,聲聲敲打著人心,令人惶恐不安。

這天下誰不知道,國師沈辭,殺人如麻,連天子都得乖乖聽他的話,他們方才如此羞辱沈辭,迎春樓在座的,恐怕一個都跑不了。

沈辭淡淡地看著自虐的劉平,擡起玉足,靴尖抵上了劉平的下頜,強迫劉平同他對視,他在後者眼中看到了濃重的恐懼。

沈辭一臉淡漠,仿佛劉平的求饒與他毫無關系:“你方才,把沈某看成了誰?”

劉平支支吾吾地說著:“沒…沒誰…”

“嗯?”沈辭的聲音帶著危險的意味。

劉平一聽,嚇得連忙坦白:“是…白公子。”

“哦,”沈辭輕輕點頭,放下了腳,“這個白公子,與沈某長得很像?”

“像…不,不像!”劉平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

沈辭瞥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劉平,轉過身,負手而立:“堂堂禮部侍郎,連個問話都答不清楚,要你何用?”

劉平聞言,又跪著朝沈辭移了兩步,回道:“這白公子與國師大人您長得是一模一樣,不過氣質與您是天差地別,這迎春樓裏不少人都…十分愛慕您,便想著讓白公子多學學您的儀態…”

楚閬冷哼一聲:“然後好體會一把將國師欺辱踐踏的感覺?!”

“不不不,”劉平否認道,“臣對國師大人絕無半點不敬之心!”

沈辭將跪著的人都掃了一圈,一眼望去,那些人頭便更低一分,沈辭剛要回身,一個女子突然跑了出來,朝門口出去。

“顧將軍。”沈辭冷眼看著。

顧清立刻便將那女子抓住,押到了沈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