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思春不是說說的

沈辭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對著趙殷點了頭。

於澤欽便被放了進來,他對著沈辭恭敬地行了禮:“國師大人安好。”

沈辭看著他春風滿面的模樣,問:“陛下將祭天大典的事交給你了?”

雖是問句,但沈辭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是,”於澤欽笑著,“這還得仰仗國師大人您哪。”

沈辭輕輕笑了笑:“這可不是沈某的功勞,是劉平他自己找死,沈某也攔不住啊。”

於澤欽自然也聽說了迎春樓的事:“是,劉平此人心術不正,下官早就提醒過他,可他不聽,不過今日我還聽說,迎春樓被關了。”

沈辭挑眉,他昨日讓顧清肅清那些客人,卻未曾說要毀了迎春樓,畢竟迎春樓的背後,是琰王,而那日樓中涉及官員的人數只多不少,他若是真的出手,恐怕朝中又有不小的動靜。

沈辭心中有了計較,對於澤欽道:“既然陛下信得過你,你便去辦吧。”

於澤欽看了沈辭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道:“國師大人可有什麽要吩咐下官的嗎?”

沈辭擡眸望著他:“你覺得呢?”

於澤欽又看了沈辭兩眼,確定沈辭沒了下文,賠笑道:“是,下官明白了,下官一定盡心竭力辦好祭天大典。”

趙殷送走於澤欽後,進了院子,國師大人又重新閉上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趙殷對他道:“國師大人,陛下說祭天宴一應事宜比較忙,請國師大人自行用膳。”

沈辭點了點頭,睜開眼睛:“趙殷,你覺得,丞相嫡女林晚霜,其人如何?”

趙殷不知沈辭何意,只能折中地說:“秀外慧中,是個才女。”

沈辭應了一聲:“既然如此,沈某作為陛下的先生,替他求親也是應當。”

趙殷微微睜大了眼睛,卻也只能附和:“是…”

原來國師大人說陛下思春,不只是嘴上說說啊。

用過午膳後沈辭便拿了一本書在院子裏看,楚閬抽空回來的時候沈辭正趴在桌上小憩。

那人微側著臉,微風吹亂了他額前的碎發,楚閬走到他身後,就著蓋鬥篷的動作將沈辭抱住,毛領鬥篷擋住了沈辭的下頜,像極了躲在毛毯裏蜷縮酣睡的小狐狸。

許是沈辭本就睡得淺,楚閬這麽一動作他就醒了,他起身欲行禮,卻被小皇帝抱著無法動彈。

沈辭無奈:“陛下。”

楚閬並未松開他:“聽說,先生要為朕選秀?”

沈辭淡淡地朝一旁恭敬站著的趙殷看了一眼:“嗯。”

“林丞相的嫡女林晚霜?”

“林小姐秀外慧中,是個才女,你二人幼時見過,你還誇過她傾國傾城。”

楚閬笑了一聲:“先生偷聽別人說話怎麽還只聽一半?”

沈辭:“?”

“朕當時說,林小姐秀外慧中,是個才女,容顏更是傾國傾城…只是不及朕的先生半分。”

沈辭一愣,抿唇反駁:“胡說八道。”

楚閬起身,沒再壓著沈辭:“朕與先生仍舊有些生疏,朕既然說了要與先生親近,此刻娶林晚霜為妻只怕會冷落了人家。”

沈辭扯了扯身上的鬥篷,不由得問:“你還要如何親近?”

楚閬轉過身走到沈辭面前,一手按在沈辭的心口:“先生與朕離心,先生一心只想著離開京都,離開朕的身邊,這如何算得上親近?”

沈辭垂眸。

唯有此事,他無法應答。

趙殷此時端了藥上來,沈辭看著那湯藥就皺起了眉,說起來他這些日子被楚閬逼著一日三次用藥,咳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心口的疼痛也沒再發作過。

思及此,沈辭問楚閬:“陛下曾說過,臣的病好了就放臣出宮,陛下一言九鼎,不會反悔吧?”

楚閬從沈辭心口的手收回來,聽到此話,頓了頓:“自然算數…”

沈辭點頭:“如今臣的病已經好了的差不多了,如今天色尚早,宮門還未落鎖,臣就回宮了。”

沈辭起身要走,楚閬將他拉住:“先生的病好沒好,還得問過太醫。”

沈辭見小皇帝又要找借口推脫,握了握拳,反手按住楚閬的手:“陛下,你莫要太過分了!”

沈辭頭一次狠下心來訓斥楚閬,對方卻一臉委屈:“先生就這麽厭惡朕嗎,連與朕同處禦書房都不願意?明明以前還總是在這裏陪著朕,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的,從未提過回府。”

沈辭閉了閉眼:“陛下,今時不同往日,你已經長大了,不是孩童了。”

“長大了,所以就不能有先生了,不能和先生同處一室探討國事了嗎?”

沈辭按著他的手微微松了松:“臣並非此意…”

楚閬握著沈辭的手,轉移了話題:“也罷,先生不想喝藥,朕不逼你就是。”

沈辭被他帶著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楚閬解開了沈辭手上的繃帶,替他換藥,一邊道:“先生舊疾未愈,又為朕添了新傷,還是不能令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