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斥責(第5/6頁)

事實上呢?人家有血海深仇未報,有分離數年的母親等著他團聚,憑啥上苗家來當仆人啊?

這會兒人家努力表現,只不過是爭取自己的好感,讓自己在他母親的事上能更加盡心盡力罷了,這小子可不傻!

“不傻?那就是個傻子!要是我遇上這事兒,必定要跟姓姚的和姓苗的老家夥拼命!豁出去一條命不要,也不能讓那種畜生好過,自己痛快了先。否則我得將自個兒憋屈死!”

何大從上屋縣回來,特意繞過楊禾高來見時硯,將桌子拍的啪啪作響,看樣子氣的不輕。

“老大您不知道,那家的事兒在苗家村根本就不是秘密,只不過他們村子有人下了禁令,不讓外說。我暗中花了幾個錢兒,幾乎將什麽都打聽清楚了!

姚石的家就安在苗家村邊兒上,幾年前他將柳氏帶回家,說是買回來的妾侍,為姚家開枝散葉的,平日裏將人鎖在院子不見外人,對外的說法是怕人跑了人財兩失。

最開始大家夥兒還真以為那是姚石的妾侍,時日一長便發現不對,苗家族裏的六叔公頻繁出入姚家,後來,族裏不少娶不到媳婦兒的無賴懶漢也頻繁光顧那裏。

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這些年村裏大部分人都認為柳氏是姚石買回去專門做那事籠絡族人的,並不清楚她的來歷,村裏女人們更是恨柳氏勾的她們家男人神思不屬。

以至於柳氏在村裏的日子舉步維艱,想找個幫忙傳話的人都沒有。

現在想來,若不是楊禾高那小子機靈,扮作乞丐不引人懷疑的接近,怕是到底也就那樣了。”

何大是真的唏噓,以往在街上收保護費混日子的時候,最多和人掄起拳頭直接幹,大不了流點兒血,受點兒傷,頭掉了碗大個疤。

自認為逞兇鬥狠的他,和姚石此人一比,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以前沒注意,這回有意識的打聽後,何大對楊禾高的評價又高了一層:“聰明,有情有義,好小子!”

這話說的含糊,時硯明白他什麽意思,無非是說柳氏那樣的女人,且不說之前如何,可在苗家村的情況,顯然成了人盡可夫的女子,名節盡失。

楊禾高明知這一點,之前和時硯談條件的時候,還特意強調,一定不能把她牽扯進來。

要盡力保護柳氏的名聲。

這就殊為難得了。

對於這點,時硯不置可否,不說現在,便是思想更為開放包容的後世,也有很多人認為柳氏這樣的母親給自己丟臉,不願意相認,不願意為其養老,這種行為還能得到不少人的認同,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所以在何大看來,楊禾高這般行為,就顯得更加難能可貴。

尤其是何大這人吧,單方面認可了楊禾高後,站在他的角度思考,便認為:“說到底這一切的禍端都是柳氏引起的。

若非她不安於室,在外面不莊重,被姚石看中,怎會引的楊秀才丟了性命?怎會讓禾高小小年紀便遭遇這些折磨?

怪不得旁人說長的好看的女人就是禍水,自個兒在外面不注意,給一家子招來禍端!要是她還有一丁點羞恥心,當初姚石欺辱的時候,便該一根繩子吊死了事!

既全了自己的名聲,又成全了禾高,楊秀才也不至於在死後都不得安寧!”

時硯閉閉眼,這就是當下的主流思想,名節大於天,很多時候人們寧可要一個烈女節婦牌坊,守著冷冰冰的牌坊心裏踏實的過日子,也不願意要一個名聲不好的活生生鮮亮的人陪著自己。

不僅男人這般想,女人自己也這般想。

所以時硯要是真的接手這件事,之後要面對的麻煩多著呢!一個不好,真的牽扯出柳氏,那流言蜚語就能殺了她。

她直接從一個受害者,瞬間變成呼吸都是錯的,處處被人唾棄的蕩婦,甚至還會連累兒子楊禾高。

可知道她存在的是一整個村子的人,要封住一個村子的嘴,得費多大功夫,不是時硯一個小小童生能辦到的,其中需要謀劃的事情多了去了。

所以這件事情要按照楊禾高的意思去辦,麻煩大了。

這般想著,時硯一句“放屁!”還是脫口而出!

“你這就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論!長得漂亮還是人家的錯了?男人自己把持不住,就想方設法的把錯誤往女人身上推,說人家穿著不正經,說人家舉止輕佻,說人家言行不得體,說人家勾引你?

問題是滿大街那麽多人,怎麽旁人沒被勾引,就單單你被勾引了?人指名道姓說要勾引你了嗎?你明知人家故意勾引,還上鉤,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左不過是打著占便宜的心思罷了,說的冠冕堂皇,自己若是心正,便是褒姒站在跟前兒,也就那麽回事兒了!

是,你一個外人覺得楊秀才頭頂綠了,楊禾高前程被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