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會不會是喜歡你?”……(第2/4頁)

“哦?哦什麽哦?!哦你個頭啊!”鄧芳把他的卷子拍在他胸上,“走走走走走,別在我跟前晃,我看到你就心煩!”

蔣赟被罵得狗血淋頭,腳步發飄地回到教室,可是,等待他的並不是同桌友善的安慰,而是一張冷臉。

章翎也在生氣。

蔣赟心裏虛得要死,翻開英語課本,眼睛看著書上一個個單詞,它們認識他,他好像都不認識它們了。

下午的課結束,蔣赟收拾書包準備走人。

“你讓讓,我要走了。”他說了一聲,章翎沒動,蔣赟只能碰碰她的手臂,輕聲喊,“章翎。”

章翎轉頭看他,又看看窗外的雨,問:“你的傘呢?”

蔣赟說:“我沒帶傘。”

“為什麽?”

這幾天,蔣赟都是濕淋淋地進教室,一套校服差不多到中午才被他捂幹,章翎想不明白,真的有人困難到家裏連把傘都沒有嗎?

蔣赟說:“我跑步回去,很快就到了,帶傘麻煩。”

章翎像看一個外星人似的看著他:“那你可以穿雨衣啊。”

“穿雨衣更麻煩了。”蔣赟說,“我把外套罩頭上的,淋不著。”

他又從書包裏掏出一只老大的塑料袋給她看,“書包用袋子套住,也淋不著。”

章翎問:“你為什麽不坐公交車?”

蔣赟開始不耐煩:“你怎麽管這麽寬啊?快讓開,我要走了。”

章翎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把椅子往前一推,手往教室門一指:“行,你走。”

蔣赟:“……”

周圍很多同學擡起頭看著他們,按照蔣赟以往的脾氣,他應該會發飆,至少要對章翎嗆聲,薛曉蓉都為章翎捏一把汗了。

可是這一次,蔣赟既沒發飆,也沒嗆聲,只是把書包掛在肩上,瞄了章翎幾眼後,灰頭土臉地滾出了教室。

章翎坐回座位上,無視周圍人探究的目光,繼續低頭做作業。

晚自習結束後,章翎坐公交車回家。

沒有好友與她同路,每天都是一個人走,車到第四醫院站,章知誠已經撐著傘等在站台。

濕漉漉的雨天讓人心情不好,章知誠接過女兒的書包,發現她悶悶不樂,問:“怎麽了?考得不好啊?”

“沒有。”章翎擡頭看著他,“爸爸,蔣赟物理又不及格。”

“這樣啊……”章知誠和章翎一人一把傘,一起往天橋走。

章翎說:“卷子是挺難的,全班平均分七十四,但不及格的也就兩個,另外那個男生理科特別弱,不過文科很強,鄧老師也沒揪著他不放。可蔣赟……哪科都不行,你說他將來會學文吧,我看也不像,歷史課時我還看到他在偷偷寫化學作業呢。”

章知誠問:“他是沒聽懂嗎?”

章翎說:“我也不知道,我說你哪裏不懂就問我,我會給你講,他也不問,說自己都聽懂了。聽懂什麽了呀!就一個速度和加速度的題,給了些反應時間啊、速度啊這些條件,最後求刹車距離。就稍微設了點陷阱,他就做不出來了!”

淅瀝的雨水從傘面滑落,章翎的腳一不小心踩進一個水坑,汙水濺出,弄臟了她的鞋面,搞得她心情更加糟糕,忍不住抱怨:“哎呀,真倒黴,煩死了!”

章知誠的語調依舊不緊不慢:“別這麽暴躁,誰沒踩過水坑啊?回家洗一下就行了,這都是小事。一會兒爸爸給你買杯奶茶,你藏書包裏,回房間再喝,別告訴你媽媽。”

章翎的心情瞬間好轉,翹起嘴角微笑:“你不給楊醫生買呀?”

章知誠也笑:“楊醫生最近減肥呢,自己不敢喝,看到你喝會吃醋。”

又走了一段路,章知誠說:“理化這個東西,其實要講悟性,如果人人都能學好,也不會分文理了。翎翎,你覺得你們鄧老師課講得怎麽樣?”

“挺好的。”章翎回答,“風格和你不太一樣,但你倆有共通點,就是講得很精煉,很通透,不會東拉西扯。鄧老師算是我見過的女老師裏,偏兇的一個,不過她有時候還挺逗的。”

“是啊,老師和老師都不一樣,幾十個學生,哪能個個都一樣?有些人對理科就是不開竅。”章知誠說,“其實,知識點理解了,多做題,萬變不離其宗,高考理綜卷年年都有滿分,就是這個道理。理解不了,你讓他硬套公式,沒有用,題目稍微換個角度,他又會看不懂。”

章翎噘著嘴說:“爸爸,如果期末蔣赟真調去勤勉班了,你別來說我,我對他真的沒轍。”

“我來說你幹什麽?你又不是他老師,又不是他家長。”章知誠笑道,“蔣赟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我們其實還沒搞清楚。如果他是不喜歡理科,那硬逼也沒用,如果他只是因為時間、精力不夠,那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頓一頓,繼續說,“蔣赟能從十六中考上五中,說明他學習能力沒問題。你要知道,明陽一個重點班能考上重高的人數都不會超過一半,重高沒那麽好考。所以,我還是覺得蔣赟的問題,大概率就是他把精力分散了,主次顛倒了,只要能讓他心無旁騖地學習,成績應該可以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