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幹什麽你?揩油啊?”……

紅毛也是從小混到大的, 看人心裏有譜。

蔣赟看著年紀很小,身上卻沒有學生氣,眼神陰郁, 面對他們也不慌張,一看就是個在爛泥堆裏摸爬滾打長大的小畜生, 是同類。

紅毛不忌憚蔣赟,卻忌憚他背後那些蔣哥、文哥之流,說這小畜生是個什麽幫派裏的小嘍啰,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流氓最要緊的就是有氣勢,紅毛對著蔣赟揚起下巴:“什麽文武幫?沒聽過, 小鬼, 這兒是哥的地盤,你別擋哥的財路。”

蔣赟不鹹不淡地說:“大家都要發財, 大哥你找別人, 我不會管,但這胖子是我的人,你找他就是不給我們文武幫面子。我們蔣哥特別講義氣!最見不得兄弟在外面被人欺負。”

紅毛歪過腦袋看他, 心裏在掂量, 蔣赟也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等待他的回答。

如果能和平解決最好, 只要他們以後不找草花麻煩就行。

這種在校門口敲詐學生的垃圾,永遠不會消失, 蔣赟也不是救世主,管不了別人, 只想護著草花。

然而,流氓是不會被幾句話輕易勸退的,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流氓最要面子。

紅毛不能在兩個小弟面前丟臉, 那穿黑衣服的小畜生就這麽不痛不癢地說了幾句話,他就放了胖子,那他以後還怎麽在小弟面前混?

所以,管他什麽文武幫雙全幫,流氓們碰到這種事,就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用拳頭說話。

當紅毛罵罵咧咧地走過來,一掌推上蔣赟胸膛時,少年垂下眼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就在下一瞬間,紅毛的手都還沒收回去,蔣赟倏地擡眸,眼中已是戾氣逼人。他右拳夾著勁風,不聲不響,一拳頭就重重砸在紅毛的臉上。

紅毛“嗷”一聲叫,幾乎是飛出去的,蔣赟沒等他有反應,沖上去就補了一腳。

兩個小弟愣了兩秒才怒喝著沖過去,草花抱著腦袋在角落裏蹲下,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不是第一次看蔣赟打架,不過以前都是在學校,面對的是高年級男生,這還是草花第一次看到蔣赟和社會青年打架。

蔣赟打架和一般男生不太一樣,別人都是靠的本能和蠻力,蔣赟不是,他打架時總會不自覺地帶點兒表演性質。

草花發現自己很變態,竟然好喜歡看蔣赟打架,簡直是視覺上的享受。

蔣赟正兒八經地學過武術,會套路,有章法,雖然不像武俠片裏飛檐走壁那麽扯淡,倒也有點現代警匪片裏武打戲的意思。

他很靈巧,身姿輕柔矯健,會用拳,間或換掌下劈,踢人時尤其花裏胡哨,喜歡回旋踢、側踢、飛踹、掃堂腿……

偶爾,他甚至會借著巷子裏的某個支撐點,一躍而上,腳尖一點又飛撲下來,伴隨著一聲怒吼,那拳頭的力度就跟猛虎下山一樣。

草花仰著頭,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蔣赟飛起來了。

流氓們也就是十八、九歲的小年輕,並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從沒見過有人這樣打架,立時亂了陣腳,左支右絀。

蔣赟不屑四面應戰,講究擒賊先擒王,所以不論兩個小弟怎麽見縫插針地對付他,他就是揪著紅毛不放。

也虧得這三人身上沒帶家夥,那些普通的拳腳加身,蔣赟全不放在眼裏,就跟不怕疼似的,拳頭雨點般盡數落在紅毛身上。

紅毛被打懵了,躲都躲不掉,“嗷嗷”叫喚得都帶上了哭腔。

就在草花一晃神的工夫,戰鬥已經臨近尾聲。

兩個小弟見紅毛被揍得媽都不認,怕蔣赟收拾了老大再轉頭對付他們,嚇得哇哇大叫落荒而逃。紅毛也想跑,被蔣赟一把揪住衣領摜到地上。

打紅了眼的少年一腳踩上紅毛的屁股,紅毛哭喊起來:“別打了別打了,斌、斌哥是嗎?斌哥,我錯了!你放過我吧,胖子,不是,胖哥,你兄弟,我保證再也不碰他!”

蔣赟累得滿頭大汗,緩了緩呼吸,說:“嘴巴講的誰信啊?草花,手機拿過來!”

紅毛已經變成豬頭三,蔣赟指揮草花拍了幾張照,把紅毛的慘狀盡數拍下來,又打開攝像頭錄視頻。

蔣赟問:“我是誰?”

紅毛發抖:“你是斌、斌哥。”

蔣赟:“以後還找不找我兄弟麻煩了?”

紅毛:“不、不找了,不找了……”

蔣赟:“你最好說話算話,要不然,這照片我洗出來貼滿這附近電線杆!”

紅毛:“算話,算話,一定算話。”

蔣赟彎腰看他,陰惻惻地拍拍他的臉:“我信你一回,再有下次,就不是我一個人來這麽簡單了,我們蔣哥,開武館的,懂嗎?”

紅毛深信不疑,連連求饒,蔣赟終於松開了腳:“快滾!”

草花氣不過,又往紅毛屁股上踹了一腳,紅毛爬起來就跑,頭都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