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密折(第2/5頁)

“以寧宴現在的身份地位,娶公主還不是手到擒來。將來入了許府,她還得給你敬茶,你可勁兒的調教她吧。”

許二郎看一眼父親的酒壺,也沒喝多少……

嬸嬸憂心忡忡道:

“我雖然不怕宅子裏的爭鬥吧,可對方畢竟是公主,嬌貴著,哪能隨意調教。”

嬸嬸在許府的宅鬥本事,論第一沒人敢論第二,一直都是無敵狀態。

許玲月輕聲道:

“娘,大哥性子灑脫不羈,並不適合娶公主,這駙馬還是不當的好。那兩位公主我都見過,和大哥不般配。”

麗娜擡起頭來,嚼著米飯,含糊不清道:

“我覺得許寧宴和公主們挺般配的。”

許玲月沉默一下,看向小豆丁,細聲細氣道:

“娘,鈴音這樣挺好的,每天和麗娜練功,師徒倆開開心心,無憂無慮。”

麗娜驕傲一笑,然後,發現許家主母看自己的目光裏,多了戒備和敵意。

是了,是這個蠢姑娘帶壞了我家鈴音……嬸嬸磨磨牙。

麗娜:“???”

許新年放下筷子,捧著雞湯喝了一口,說道:

“近來,江湖武夫聚攏流民,落草為寇。以致各地匪患嚴重,部分地域的山匪,已經威脅到縣城。

“王首輔問我有何良策,我正為此事煩惱呢。”

嬸嬸一臉信心十足的姿態:“讓寧宴剿了他們唄。”

“中原這麽大,你想讓寧宴累死?”許二叔沒好氣道:“再說,他,他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他,指的是大哥許平峰。

“能否招安?”許玲月是個知書達理的,文化水平一直很可以。

“招安只能用於常時,匪患多是流民組成,招的了一部分,招不了全部。說到底,還是錢糧不夠。可錢糧夠的話,災情早就得到控制了。”

許二郎搖搖頭。

先帝元景時的遺留問題,在這場寒災裏,盡數爆發了。

二叔是當個兵的,深知行情,看著嬸嬸說:

“得,你也別讓鈴音識字念書了,讓她從軍入伍吧。說不定三五年後,封個萬戶侯回來見你,光宗耀祖,讓你成為誥命夫人。”

嬸嬸氣的差點要和丈夫拼命,覺得這一家子,就自己的育兒觀念最正常。

就自己對鈴音不拋棄不放棄。

許二叔見妻子不服氣,就問小豆丁:

“鈴音啊,如果被人要欺負你,你怎麽辦?”

“打回去!”小豆丁理直氣壯。

“打不過呢?”許二叔道。

許鈴音想了想:“那我和他們做朋友,他們就不會欺負我了。”

你這娃子,思想覺悟不行啊,打敗仗的話,十有八九當叛徒……許二叔心說。

吃完飯,許二郎心事重重的回書房。

點上蠟燭,他靠著椅子,開始沉思。

作為讀書人,但凡遇到難題,首先想到的是參考史書。

以史為鑒,從中學習先人的經驗。

“史書中各朝各代對末期的亂象,采取的無非是剿滅和招安兩種。更多的是采取剿滅態度,因為每一個王朝的末期,朝廷與百姓的矛盾已經到了必須用戰爭解決的地步。

“招安的前提是有錢有糧,並且出讓一部分利益。朝廷可以用招安的辦法解決一部分匪患,但不可能靠招安解決所有匪患。

“能做到這一步,就不可能有如今的亂象。”

許二郎憑借強大的記憶力,分析、回憶著史書內容,首先得出的結論是:

如今的大奉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與大部分王朝末期的腐朽不同。

爛的還不夠徹底。

這是好事。

“這個時候,雲州的逆黨若是發動叛亂,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如何解決匪患?”

許新年越想越覺得無解,越想頭越疼。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王首輔的身體越來越差,以致藥石都不見效。

歸根結底,是心力交瘁,是積勞成疾。

這時,他腦子裏突然閃過鈴音說的話。

仿佛有一道光劈入他腦海。

“成為朋友,成為朋友……”

許新年睜開眼睛,眼球布滿血絲,神態卻極為亢奮,他鋪開宣紙,研磨,提筆書寫:

“現今災情嚴重,流寇四起,為禍一方,朝廷可用三策,一為招安,對於規模龐大的山匪,采取招安策略,並讓歸順的山匪剿其他山匪……

“二為派軍剿滅,對於規模不大的烏合之眾,堅決清剿,不留後患……

“三,效仿江湖人士,派遣高手深入民間,聚攏流民,占山為王。”

這一點,是鈴音是話激發了他的靈感。

讓朝廷和流民成為“朋友”,當然,不可能聚攏所有流民,但至少能減輕朝廷現在的負擔,大大減輕匪患對百姓的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