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見太子(第4/5頁)

通常遇到重大案件,皇帝會讓三法司會同打更人審理。由此可見,同時掌管打更人衙門和都察院的魏淵,是何等的權勢滔天。

元景帝只用他一人,便制衡住了文武百官。

同樣,可見許七安的運氣有多好,恰好加入打更人,恰好得魏淵賞識。從一個長樂縣快手,變成在京城可以橫著走的人物。

“速去找大理寺卿,讓他出來見本官。”許七安亮出金牌,沖著衙門口值守的衙役說道:

“他若不出來,本官就進皇宮向陛下告狀,說他刻意刁難,阻撓辦案。”

衙役匆匆進去。

一刻鐘後,大理寺卿帶著兩位少卿,以及一幹大理寺官員迎了出來。

“許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大理寺卿笑呵呵的出來。

許七安胯下馬背,熱情的迎上去:“哎呀,怎麽驚動裴大人親自出來,下官慚愧,慚愧啊。”

許七安讓大理寺卿出來接見,就是要給他難看,削他面子。堂堂九卿之一,親自出衙門口接見一個小銅鑼,面子丟大了……大家可是有過節的,逮著穿小鞋的機會,怎麽能不好好利用。

“應該的,應該的。”

大理寺卿引著許七安往內走,說道:“許大人回來的正好,福妃的案子非你莫屬。不過本卿得提醒一下許大人,此案兇險,可別彌足深陷啊。”

這是在幸災樂禍。

福妃案,辦成了得罪太子黨。辦不成得罪元景帝。

至少我換來一個子爵,得罪老皇帝算什麽……許七安笑呵呵道:

“無妨無妨,陷進去之前,一定把那些礙眼的老家夥一起帶走。反正有金牌在手嘛,先斬後奏的權力,不用白不用。”

大理寺卿眯著眼,“許大人真會說笑。”

“許大人此番來大理寺,是為太子而來?”

“正是。”

……

許七安在“囚房”裏見到了太子,所謂囚房,其實是一間幹凈整潔的屋子,布置不算奢華,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太子被幽閉在房間裏,案子沒查清之前,不能離開。

不愧是太子啊,坐牢都和普通人不一樣……許七安心說。

等關門的吏員退走後,他抱拳道:“卑職許七安,見過太子殿下。”

“你是來審本宮的吧,父皇讓你主審此案了?”太子坐在桌邊,打量著許七安。

“三法司搪塞推脫,都不願插手此事,只有找我這個滾刀肉了,反正我得罪的人已經夠多。”許七安聳聳肩,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他的這些動作都被太子看在眼裏。

“請太子殿下詳細描述當日之事。”

太子微微頷首,措辭片刻,緩緩道:“當日本宮在母妃的住處用完午膳,積雪尚未融化,我帶著侍衛返回東宮,路上遇到了福妃身邊的一位宮女,那宮女說,福妃邀請本宮過去一敘。

“我便隨她去了清風殿,清風殿是福妃的寢宮。進了清風殿後,宮女領著我上閣樓,讓我在外廳等待,說福妃在更衣。

“我當時喝多了酒,口渴的很,便喝了桌上的茶水解渴,不知怎麽就迷迷糊糊睡去。

“再然後就被尖叫聲驚醒,沒想到竟是福妃墜樓身亡,而本宮成了最大疑犯。”

許七安沒什麽表情地問道:“當時閣樓裏沒有宮女?”

“外廳沒有,裏面不知。”

“那位宮女呢?”

“失蹤了。”

失蹤了啊……許七安眸子閃過犀利的光,雙臂撐在桌面,死死盯著太子:“太子殿下怎麽知道宮女失蹤了。”

有那麽一刻,太子竟被這個小銅鑼犀利的氣勢給震懾了。

“本宮雖身在牢獄,但自有辦法打聽外面的事。”太子冷著臉,淡淡道。

他為自己剛才一刹那的震懾而感到惱怒。

聯系太子見到自己時平靜的表現,許七安相信了他的話。

“福妃平時與太子有交集嗎?”許七安問道。

“自然沒有。”

太子一口否認,身為東宮,不可能也不該和皇帝的妃子有什麽私底下的交集。

“那為什麽福妃派人邀請太子,太子連想都沒想,就赴約了呢?”許七安一針見血。

“本宮……當時喝多了酒,思慮不周了。”太子臉色有些不自然。

呸,還不是饞人家的身子。

其實太子的心理,作為男人的許七安很明白。福妃是位容貌與氣質俱佳的美婦人,太子往日未必沒有遐思。

恰逢那天喝多了酒,偏又是壯陽補腎的酒……有喝到微醺經歷的人心裏都清楚,那種狀態下,人是很飄的。平時不敢想的事,現在敢直接去做。

平時不敢說的話,嘴皮子一碰就脫口而出。

恰逢福妃相邀,甚至都沒有邀請,腦子一動,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