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3頁)

甜釀輕輕啊了一聲,皺眉:“是麽,他見著就是個忠厚誠懇的好人,原來也做過這樣的事情。”

“這世上哪有什麽好人。”施少連微笑,將燭火吹滅,把懷中人抱到榻上,微光中見她的眉眼,果然是眉目如畫,觀之可親,見之忘俗,又見她嫣紅的唇,禁不住心蕩神馳,俯身去偷香。

這也隔著許多日,兩人一直忙著喪事,不是靈堂就是寺廟,未能一親芳澤,施少連將她額面碎發撩開,先是額頭吻了一回,翻了個身,將唇遊離至她的唇上,細細親吻起來。

甜釀不料他這個心思,伸手去推,卻反倒被他控住雙手,摁在枕上,唇舌間糾纏過一回,他去咬噬小巧冰涼的耳珠和耳頸相連的一小塊滑膩肌膚。

這兒敏感得厲害,一碰就軟,解主腰的系帶,指尖在微涼肌膚上撩過,像劃過水面的漣漪,甜釀被他隨心所欲拿捏在手裏,慢條斯理蠶食,臉頰在他肩頭蹭了蹭,輕喘道:“不行,這還是孝期。”

“哪有這麽些規矩。”又不是親祖母,他早忍得不耐,甜釀不肯,“總要等百日。”

他指尖摸到濕濡得不像話,哼然一笑:“就當是夢中。”

一點點黏膩的水聲,像愉悅的吞食。

“好妹妹。”他笑話她,“妹妹也餓壞了。”

第二日清晨,江面風停,水面霞光萬丈,照得桅杆一片通紅,甜釀推窗梳妝,說不盡的鮮妍嫵媚,附近舟樓有人無意在窗縫間窺見一點美人容顏,拋下一枝帶露鮮花來。

施少連拾起那打在窗上的花枝,投入濁水中,回身一望甜釀,正在低頭仔細梳發,臉上不施脂粉,換了件白衫,又將麻裙穿上。

她年歲已到青春,不比年歲十四五歲的天真,又經了人事,言行舉止有風流婀娜的韻味,卻還未開臉梳髻,自然容易招惹人打量。

施少連心底嘆氣,施老夫人撒手一去,施家於她也斷了大半,這原本是好事,他在施家就罷了,她總歸要正名,不管是小酒還是楊玖兒,甜釀這個名字總要舍掉的,但這個時候,是真想施老夫人撐得久些,這喪事一辦,一來耽擱去金陵,二來婚事也說不過去,看甜釀這個反應,估摸著還要往後拖一拖。

施少連對施老夫人的逝去看得淡然,一如他的父母,未嘗不是解脫,但甜釀的傷心卻是實在的,滿眼都在找他,想要個安心的依靠。

這麽一看,施老夫人又走得恰到時候。

舟行第三日到了淮安府,施少連讓人將行囊都搬下舟船,包了客棧幾間上房,將甜釀安置。

他帶著平貴和旺兒外出,幾名家丁就寸步不離跟著甜釀,淮安府和江都府是南直隸北部最重要兩個州府,淮安靠近徐州和山東,又有駐軍,民風比附庸風雅的江都都粗獷豪氣些。施少連不欲甜釀在外拋頭露面,怕惹出些是非來。

他一到淮安府,旋刻請了當地的幾個徒有虛名的浮浪子弟,這些人常年在官衙院內行走,最會鉆營,也最有主意,馬不停蹄的各項應酬,交際不同,甜釀見他換了一身又一身的裝扮衣裳,文人、闊綽富商、斯文公子、情場子弟,各樣的角色總是拿捏得很好。

以往在施家,她在內院,他在外頭,隱約知道他一些行徑,但在家裏,在眾人面前,他總是那副溫柔斯文的模樣。

也有徹夜不歸的時候,第二日一早換了一身衣裳回來,將滿身的酒氣和香氣都洗去了。

“哥哥要拿多少銀子換那兩條船?”她問,“很難打點嗎?”

“不算難,不過就是酒色財氣。”他有一點就透的通透,“人都逃不脫這些。”

他手上還放著官吏債,盡是些小官小吏,有一分體面,也有更多困窘,卻更好拿捏。

不過五六日,事情就真的辦出來了,施少連領著人去漕運總督府討要方形文牒,兩條標船就泊在淮安六草蕩渡口,施少連把平貴送上標船,仍讓他領著標船北上濟寧。

事情辦完,徹底閑下來,出來已經八九日,甜釀百無聊賴,兄妹兩人買舟回江都,半途聽說淮安清河縣有廟會,一時盛景,極為熱鬧,讓大船泊在渡口,把仆婢都留下,另換了一只小船,兄妹兩人帶了兩三件行李,坐船沿河往清河縣水路去,從廣闊江面搖進一條河道,越往裏行,見兩岸桑蔭稠密,花枝葳蕤,有小船撐出來,沿水路叫賣些菱藕鮮物。

施少連帶著甜釀在一處登岸,走到人煙阜盛處,酒樓如林,食肆遍地,一爿街巷旁的樹杪上都掛起了羊角燈。

雖然不如江都熱鬧,卻有些野趣,施少連帶著甜釀進了一間茶樓,叫了些當地有名的茶點果子吃著,又叫了個唱曲娘子在簾外清唱。

兩人就倚著窗,看樓下路上遊人如織,雜耍百戲的,叫賣的貨郎,誘人的糖果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