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太子爺, 魏姑娘在外等著… …”

趙凜盯著桌案上的何情薄香囊,足足幾息,突然怒了起來, 一擡手揮到了地上。

“一個世家大族的女子, 正經規矩沒有,專打聽這些機巧!”

成彭連忙道, “那奴才去回了她,讓她回去… …”

只是他一開口,趙凜更是瞪到了他臉上。

“何情薄的事情, 怎麽透漏出去的?!你倒是同孤說說,魏丹菱為何知道?!”

成彭砰得一聲跪了下去。

“太子爺息怒!奴才們萬不敢將此事透漏出去!打死奴才也不敢有這個膽子!”

成彭這一句, 喚回趙凜些許神思。

他薄唇緊抿, 目光落在地上的何情薄香囊上。

成彭他們當然不敢透漏出去,那魏丹菱是如何知道?

她將此物送到他臉前, 又是何用意?

趙凜端起茶盅飲下半盅。

“讓她進來。”

… …

魏丹菱行了禮, “太子殿下安好。”

趙凜沒有一絲閑心同她說廢話,指了桌案上的香囊,“這是何物?”

“回殿下, 何情薄。”

趙凜見她果然曉得,又問,“你將此物呈上來,又是何意?”

魏丹菱在他淩厲的眼神中穩了穩心神。

“丹菱曾認識一人,常用此香, 此香囊便是此人所有。此香氣味清淡而隱秘,她在宮中數年一直無人察覺, 直到後來一次意外,她在宮中侍奉了一位主子, 主子身份高,而她不過是尋常宮女,不敢與這位主子有任何交集,便躲了起來,但卻因此香被查了許久… …”

話沒說完,就被趙凜打斷了。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此香已經無人再尋找,你也不必等著孤去問,你所言的人是誰!”

趙凜眯著眼睛看著她。

“你可萬不要說此人是你!孤不是傻子!”

魏丹菱默默緊了緊手,她道,“此人當然不是丹菱,丹菱沒必要說此人是誰,因為此人已經沒了。”

“沒了?”

何情薄冷清而單薄的香氣在房中飄散。

趙凜一頓。

“斯人已逝,丹菱只是為她遺願而來。”

魏丹菱直起了身子,“丹菱以為,曾經在意過此人的人,定也希望她的遺願能完成。”

趙凜默了一默,看向魏丹菱。

“你與此人如何相識?她又有何遺願?”

魏丹菱聽到此,手下略略一緊。

“丹菱與此人相識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遺願是希望她的弟弟能好好活著。”

“她弟弟?”趙凜越發不解。

魏丹菱擡起了頭,看向了趙凜。

她說是,“此人的弟弟被各地通緝,如今已被抓,要進京受死,正是

那著了《禍亂野史》的厭真生!”

趙凜看向手邊的何情薄的香囊,又看向一旁放著的那般引發皇上怒火的《禍亂野史》。

厭真生,竟是那人的弟弟?

匪夷所思。

如果這件事是假的,那麽魏丹菱為何要編這麽一個謊言?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 …

他問魏丹菱,“你如何證實你確實識得此人?”

魏丹菱笑笑,她按照程玉酌告訴她的話,說於了趙凜。

“我給殿下講個故事吧,相傳有草木之精靈,轉世為人… …”

趙凜聽得一陣恍惚,這故事曾在他心頭盤旋多年,即將消散之時卻又聽人講起。

趙凜心緒復雜了一時。

原來此人已經沒了… …

他問魏丹菱,“所以,你兄長魏全清之前上折子替厭真生說話,也是你所托?”

魏丹菱低了頭。

“丹菱不知道那般兇險,害兄長被罷了官。只是那位姑姑就這一個遺願,丹菱應了她自然要替她完成。”

“沒想到你倒是重信之人。”

趙凜瞧了魏丹菱一眼,魏丹菱也擡眼向他看了過去。

只是趙凜的眼神讓她有些懼怕,她不敢再看,行大禮跪了下去。

“殿下英明果決,功過賞罰明晰,那厭真生雖有罪,卻罪不至死!求殿下放他一條生路,哪怕偷偷將他放掉一回,給他生的希望,也算成全了那位姑姑的遺願!”

魏丹菱叩頭,額頭叩在青磚上,發出磕登一聲響。

“殿下是有情有義之人,丹菱欽佩殿下,日後,定盡心盡力輔佐殿下!”

趙凜默了一默。

自己準備退親,魏丹菱卻來同他說要盡心盡力輔佐。

趙凜暗暗搖頭,事情的發展真是出乎意料!

“你起來吧。”

趙凜開了口,語氣和緩幾分,目光從魏丹菱身上,落在了何情薄的香囊上。

“厭真生的事情孤會看著辦,你走吧,以後不必再提起何情薄,孤也不用你盡心盡力輔佐。”

魏丹菱在他這話中迷失了一瞬,但又在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對厭真生的處置。

魏丹菱心下一喜,心中激動了一時。

她再次叩頭,“多謝殿下!殿下品行丹菱實在欽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