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曖昧終結者

路許伸手在江乘月的頭發上揉了揉:“我欠你錢,我都聽你的。”

在一開始,其實他是有點想趕走江乘月的。

但江乘月真的說要走的時候,路許覺得自己像是被單方面拋棄了,失去了主動權,心裏就有點空。

這種失控感,讓他渾身不舒服。

“下次打電話給他們直接說你是我弟弟,知道嗎?”路許說,“讓他們別耽擱,直接找我。”

江乘月的衣服濕了一半,軍鼓卻一點水都沒沾。

他從衣櫃裏隨手翻了件黑白相間的棉質睡衣套上,拿了毛巾擦頭發。

“你身上這件衣服、挺…………………好看的。”路許捏著鼻子一字一句艱難地說。

“真的嗎?”江乘月的眼睛亮亮的,仿佛一下子就雀躍了起來,“我也覺得好看。”

路許撇過頭,斜著眼睛望了望地板,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剛剛那瞬間的自己好像有點諂媚。

所以,他沖著鏡子,唾棄了一番剛剛的自己。

“你下午去哪裏了?”路許問,“手背怎麽回事?”

江乘月的手上有一小片淤青,因為皮膚白,就很顯眼。

“我過完中午又發燒了,就去了趟醫院。”他把下午被迫輸液的事情告訴了路許,順便還吐槽了那個紮偏了針還想加他微信的護士姐姐。

“體質不好,你還能跟醫生討價還價?”路許服了,“我明天閑著,陪你醫院一日遊。”

“不用吧?”江乘月瞪大了眼睛。

這位可是行走的奢侈品,帶出去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刺眼的光。

“陪床罷了,我不配嗎?”路許掀了掀眼皮問他。

“陪……陪護吧。”江乘月糾正,“或者陪同。”

江乘月明天不僅要去醫院,晚上還約了人在文創街酒吧比鼓。

他要切磋的那個人叫陳如輝,那個玩吉他的李穗李哥已經幫他們聯系上了,據說是在國外某音樂學院學的鼓,還是個海歸。

聽說要比,陳如輝一口答應,立刻放話說最看不上的就是他們這些憑愛好學的業余人。

江乘月說話的時候很專心,專心到他側著頭給路許講樂隊那些事的時候,擦頭發的動作就會緩下來,雙手舉在半空中,也不覺得累。

路許嫌他的動作慢,從他手裏扯過毛巾,幫他擦頭發。

江乘月的皮膚好像很細膩,略顯粗糙的毛巾輕輕擦過去,就是一片微紅,路許手裏的毛巾有意無意地從江乘月的頸間多蹭了幾次,留了緋紅的一片。

“疼。”江乘月輕輕搖了下頭,“輕點。”

“抱歉。”路許沒什麽誠意地說了聲,收回手,俯身輕輕地在他頸間吹了吹。

溫熱的氣流擦過,江乘月覺得有些癢,偏過頭略微避開了點,左側臉頰撞在了路許的手心裏,路許輕輕一推,把他腦袋推正。

江乘月淋了雨,臉頰微微地涼,路許的手掌多貼了一會兒,感覺比他揉捏過的任何材質都柔軟。

徐諾謹紅毯艷壓的視頻還在微博的熱搜上,江乘月剛打開微博,點進去就看見了這條。

路許誇了自己衣服好看,江乘月覺得自己有必要禮尚往來,友情互吹一下路許的作品:“這條不規則白裙子真好看,他們都說徐諾謹穿上像天使,頭上還有光環,皮膚仿佛都在發光。”

“光環?那是她頭頂那個圓形的燈,再加個相機光圈,你要嗎?你要我也能給你照一個出來。”路許滿不在乎地說,“皮膚發光,需要連著打水光針加超厚底妝。”

路許:“你皮膚底子挺好的,我不建議你打這個。”

江乘月:“……”

江乘月看見微博上有人說路許,就點進去看,沒過多久,又問:“陳安迪是誰啊?”

“陳安迪?Andy?”路許說,“勉強算設計師,是個學人精。”

路許說到陳安迪就來氣,然而見江乘月坐正了身體,擺出了想聽的姿勢,只好多說了幾句:“跟我同一個設計學院畢業的,成績不如我,作品也不如我,大概是噎著他了,從那之後,我用什麽元素,他就學什麽元素,去年的巴黎時裝周,沒忍住,給了他一拳,還上報紙了,誇我真性情。”

江乘月:“……”

那您可他媽太秀了,這種事情也能拿出來吹。

“微博上說他也回國了。”江乘月舉著手機給路許看。

“回就回了,國內這麽大,難道還能碰面不成。”路許不屑地說,“真碰面了,要怕的也是他。”

江乘月前一天在醫院輸液就被幾個護士盯來盯去,今天還帶了個藍眼睛的混血帥哥,幾個小護士的眼睛都看直了,來來回回地從他們面前經過了好幾次。

路許沒來過這種集中輸液大廳,往凳子下墊了十多張紙巾,這才紆尊降貴地坐了下來。

這醫院靠近大學城,輸液大廳裏大多坐著的都是D大感冒發熱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