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賀漢渚趕到的時候,這個在...)(第3/4頁)

短短才幾個日夜的肌膚相親,他竟又起了新的貪念,得寸進尺。他相信自己在浴室裏聽到的她對他妹妹說的那一番話。她此前那種種令他目不暇接的舉動和她超凡的勇氣,早就已經向他證明,她是如何特立獨行的女孩。她的所言便是她的所想。

他極力忍著,當時才沒有出來打斷。

他不滿,失落。

他不想接受這樣一個現實,將來的某天,或許因為叫賀漢渚的男人死掉了,或許因為叫蘇雪至的女孩變心了,她將不再屬於自己了。她還會喜歡上別的男人,躺在別人的懷裏,做著和自己做過的相同的事。這念頭令他嫉妒萬分,心裏像有毒蛇在咬。和她口角把她氣跑之後,他忍不住又去將她帶了回來。

他想要去掉那層隔在他和她之間的衣,讓他最堅硬的身體和她最幽深的私密,毫無阻礙地真正洽合在一起。他要自己真正地感受她一腔的溫度和柔軟,徹底地占有她。

在被她嚴詞拒絕後,他就清醒了。他違背了除夕夜兩人在一起時的約定,又幹了件完全喪失理智的蠢事。

他無顏再去面對她,但他沒有忘記,她用輕松的口吻問他,難道你現在就會向我求婚嗎。

他想告訴她,他不會。因為他沒那個資格。

但,如果他可以的話,他願意。

“嗚――”

火車頭的方向,傳來了一道鳴笛發出的低沉的氣浪之聲,音之威嚴,令腳下的月台也為之微微戰栗。

賀漢渚猝然收回目光,登上了車廂。

半夜了。白天回到天城的蘇雪至依然醒著,毫無睡意。

表哥在隔壁的房間裏早已睡得呼呼作響,隔著墻,隱隱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蘇雪至靠在床頭,就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注視著手裏翻弄著的一枚戒指。

戒指造型樸素,純金,簡單的圓環,唯一的特殊,背面的內圈,刻了四個細微的篆字,仔細辨認,漢渚謹諾。

昨天他一大早跑了出去,竟然是定制了這麽一只戒指?

從他匆忙給了自己這樣東西下了火車到自己回來的這整整一天,蘇雪至的心情,怎一個亂字了得。

這一刻,夜深人靜,她看著東西,回想著剛過去的那個奔波在途的除夕夜,當她如約而至,兩人到了最後一步之時,他的退卻和他的坦白。

她對他了解不多,但她知道,他有強大的仇敵,他有向上的野心。他不是普通意義的好人。他身陷漩渦,如他自己所言,栽在了爛泥坑裏,陰謀,殺人,他的雙手染血。他曾無情地譏嘲她的星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幫助她揭開對他而言並沒有多少實際利益的藥廠黑幕。他對人無情,對他自己亦渾不在意,完全不知惜身,就仿佛那真的只是一具靈魂寄存的軀殼。但與此同時,他又是一位溫柔的兄長,一個無條件地願意為她保守秘密默默保護她的“表舅”。

就是如此一個充滿了矛盾又有著致命吸引力的男人,讓她在意識到自己對他的喜歡後,不顧一切,奔向了他。

那一夜的那刻,她分明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極度渴望,但他竟退縮了,在她完全默許的前提下。

蘇雪至真的是被這個男人的克制和退卻給深深地打動了。

那一刻,他的這個舉動給她帶來的感情的沖擊,遠勝他之前對自己的所有關照和表白。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告訴他,她不需要他負責。

是真的,她被這個男人打動了,什麽都不想,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一向是個不願給別人增添壓力的人。

因為知道他對明天惶恐,她希望他能放下對自己的沉重負擔感和責任感,和她一起,隨緣而聚,純粹地享受男女之情。

身處如此一個亂世,又立於漩渦之上,倘若他的明天真的如他所言,他無力掌控,繼而注定和她沒有結果。譬如,他會如他擔憂的那樣,意外身死,又譬如,他會不得已地離開她。她想她會很難過的,但她也會做好準備。

隨緣而聚,隨緣而散,她以為他也認同的。

所以,前夜的那場口角和隨後的身體沖突,來得實在莫名。

她沒有想到,自己當時那句用來堵住他嘴而問出的隨口一話,他竟會耿耿於懷,在一夜過後,用這樣的方式來回答她。

他留過洋,自然知道送出戒指,對戀情裏的男女雙方的意味。

到底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突然有了想要向自己求婚的念頭?

她固然是喜歡他的,喜歡得要命。蘇雪至覺得自己已經被這個男人迷得神魂顛倒,簡直不是她自己了,這才會幹出深夜開車五小時去赴約的瘋狂舉動。

但是太快了,一切實在都太快了。

在聽從了內心的指引,一次次地轉頭奔向他,和他做了戀人之後,現在,面對他拿出來的指環,她做好了再進一步,將自己全部的身和心,毫無保留,徹底交付給他的準備嗎?